犯人被转移到一辆房车里,车厢经过特殊的装潢,核心设备是一张床,刘昆仑按照要求躺上去,法警解开他的手铐脚镣,这一瞬间刘昆仑闪过暴起伤人的念头,但是旋即就打消了,没意义,除了给自己惹来一身弹孔之外得不到任何。
他躺在死刑床上,手脚被牢牢固定死,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来给他量了血压和脉搏,血压160-110,脉搏每分钟120次,他高度紧张。
医生点点头,表示这个数据正常,可以执行。
刘昆仑的胳膊上插了个细小的针,用于静脉推入毒液。
“闭上眼睛,深呼吸。”医生说。
刘昆仑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但此刻他已经没心思考虑太多,留在人世间的时间只有几秒钟了,他现在才开始留恋,还有很多人没道别,还有很多事没去做,自己怎么就死了呢!
“放松,很快就结束。”医生又说道。
和执行车并排停着的房车里,也躺着一个人,但却不是被绑缚在床上,他是王化云,一身病号服,满头银发,形容枯槁,周围遍布监护仪器,生命体征完好。
死刑开始执行,执行按钮有三个,三名执行人同时按下,但只有一路是接通电源的,这样做能够减少执行人的心理阴影。
电源接通,自动注射系统开始工作,刘昆仑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一次性针筒里的毒液通过细细的管子注入自己的静脉,很快就有了反应,他昏昏沉沉,眼皮耷拉下来,二十余年的生活经历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
心电监护仪上一条直线,刘昆仑死了。
所有工作人员迅速行动起来,打开一道门,将王化云连人带床推进来……
半小时后,刘昆仑从死刑执行车上下来,身上已经换了衣服,绒线开衫、灯芯绒裤子,软皮平底鞋,他在草地上来回走着,步履缓慢,仿佛在适应什么。
几个医护人员陪在身旁,拿着拐杖随时准备上去接应。
“不错。”刘昆仑抬起头来,眼神比以往更加深邃坚定。
“老板,以后我们怎么称呼您?”一个工作人员问道。
“从今以后,我只叫王海昆。”被称作老板的人回答。
谢天机递上一张纸:“老板,那个人的遗书。”
王海昆看了看,随手撕碎丢在风里,一伸手,工作人员将他纯金象牙镶嵌的楠木手杖递过来,老板挥舞着手杖,健步如飞的走了,所有人员立刻收摊子走人,只留下一道道杂乱的车辙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