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亲的话却引起了刘昆仑的注意,母亲在叙述着往事,她在抱怨,怨刘金山不分青红皂白冤枉自己,她说当家的啊,刘昆仑就是你的种啊,你疑心了这么多年,还不是小五给你送终,给你报仇,他是你的亲儿子啊,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四姐和春韭都装听不见,刘昆仑也屏息凝神听母亲的絮叨。
“俺可没背着你偷人,天地良心。”母亲沉浸在二十年前记忆中不可自拔,“那年刚生完老三,咱们在德令哈弹棉花,我得了阑尾炎差点疼死,医生给我开了刀,他听说我生了三个闺女还没生出儿子,就给我开了一副药,结果第二年就生了小五,你非说是王医生的种,你丧良心啊,你不该污蔑人家王医生。”
正在烧纸的刘沂蒙僵住了,母亲生完三姐后生的小五,合着自己不是亲生的啊。
烧完纸,回程的时候,刘沂蒙忍不住问母亲:“妈,我是哪儿捡来的啊?”
母亲说:“你胡咧咧什么呢,你们都是妈亲生的。”
刘沂蒙说:“妈你刚才明明说生完三姐生的弟弟,中间没我的事,那我到底是哪儿来的?”
母亲说:“妈糊涂了,生完老三生的老四,老三和老四是双胞胎,生完老四又生的老五。”
四姐和刘昆仑面面相觑,到底谁才是捡来的不知道,但他们可以确定的是,妈确实神智不太清楚了。
回到家之后,母亲和往常一样生活,她是闲不住的人,即使生活在城市里衣食无忧也要出门捡垃圾,捡来废纸和空饮料瓶,积攒到一定数量后拿去收购站卖,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改不掉,对于身世问题,四姐选择了沉默,并没有继续追问,但她私下里给大姐打了电话,父亲不在了,母亲糊涂了,能知道真相的只有比他们大几岁的大姐了。
可是辗转联系上大姐之后,也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小四和小五来到这个家庭的时候,大姐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既不懂也记不清楚那些事,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在她六七岁的时候,父母并没有去过山东,而是一直在西部打工谋生。
沂蒙山在山东,但李沂蒙的名字并不像小品《超生游击队》里演的那样,是以出生地命名,四姐的身世也成了谜团,她表现的满不在乎,但刘昆仑知道,四姐一定很想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夏去秋来,日复一日,刘昆仑再没去金天鹅上过班,即便陆刚三顾茅庐也绝不点头,昆仑面馆的生意不算差,但毕竟本小利薄,想靠这个发财几乎不可能,刘昆仑不怎么花钱,他只是找春韭要了几千元改装那辆捷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