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大垃圾场的经验,刘昆仑很快找到一家废品收购站,他把自己捡来的瓶子废纸买了几块钱,解决了一顿饭,想到自己年轻力壮的,和老弱病残一起捡垃圾未免掉价,不如干点别的,在他吃饭的隔壁,有一家车行,兼营修车洗车改装业务,生意火爆,洗车污水都流到马路上了,汽车排成长龙,大概是临近过年,外地打工者都回老家了,洗车行的人手严重不足。
刘昆仑找了个水龙头把脸和手洗干净,抖了抖衣服,以最佳面貌出现在洗车行老板面前,这是一个胖乎乎的北京男人,面目和善很好说话。
“你哪里人?多大了?有身份证么?”问了这三个问题,老板就决定启用刘昆仑,给他发了胶靴和手套,负责拿水管喷车。
刘昆仑立刻投入工作,他给苏容茂当过司机,洗车的活儿都是自己干,不但会洗车,还会用打蜡抛光哩,再加上身手利索,眼头活,干了不到一个小时老板就让刘昆仑独当一面了,全面负责一条洗车线。
洗车房里开了暖气,加上干活消耗大,刘昆仑索性将衣服脱了,他从夏天到冬天几乎没停止过游泳锻炼,对寒冷免疫,十九岁的少年正是发育最强壮的时候,古铜色的皮肤,线条清晰的肌肉,细腰乍背,拿着水龙穿着长筒胶靴,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
排在后面的一辆宝蓝色的奔驰跑车的软顶缓缓打开,车里坐着的女人冲刘昆仑叫:“弟弟,弟弟。”
刘昆仑没意识是在要自己,女人站起来招手:“哎,洗车小弟,叫你呢。”
“啥事?”刘昆仑高声应道。
“我赶时间,能不能先洗?”女人嗲嗲的喊着。
“都急,排队!想插队问问你前面的人愿不愿意。”刘昆仑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识。
女人咯咯笑了:“还挺有个性呢,瞧瞧这腰,标准的公狗腰,得多有韧性,多给力啊。”
排在前面的还有四辆车,分别是奥迪宝马奔驰捷豹,开车的都是体面的中年男子,女人下车,挨个进行说服,没费多少功夫,只是交换一个电话号码的时间而已,就说服四位成功人士执行“女士优先”的政策了。
奔驰跑车排到第一,刘昆仑快速而细致的将车冲洗干净,擦干,始终没看那女人,康哥的教育犹言在耳,不属于你的女人不要动,他在北京混了几天,基本上没见过长得好看的女人,现在才明白,好看的都在车里坐着呢,这个开跑车的女人就极美,个头和自己差不多高,皮肤白皙的如同白瓷一般,穿着阿迪达斯的运动装,手里拿着一部诺基亚8850,眉眼美而不媚,气质极佳,刘昆仑在擦玻璃的时候,还看到车里放着一本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哩。
车子擦好,女人递给刘昆仑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拿着,弟弟。”
“谢谢姐姐。”刘昆仑将钱塞进裤兜,继续下一辆车,目光没在女子身上流连哪怕一秒钟。
之后的几天,北京下了一场雪,洗车的生意更好了,跑车女人又来了几次,明明车子很干净也要再洗一遍,每次都给刘昆仑五十块钱的小费,有时候也聊两句,她问刘昆仑哪里人,来北京多久了,住哪儿,怎么吃。
“江东人,刚来,就住这,随便吃。”刘昆仑总是用最简单的语言回答,有一次女人问刘昆仑怎么洗澡,他晃了晃手里的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