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另一则新闻就无足轻重了,经常在赛格电子城对面公交站台上扒窃的尤老二今天下午被警察抓了,抓他的不是反扒大队,也不是在公交车上抓的现行,据说是市局刑警下来逮的人,直接办的刑拘,据看守所里面传出来的消息说,尤老二都不知道为啥抓自己。
刘昆仑跟着陆刚和朋友们谈笑风生,这些事儿过耳就忘,没往心里去。
陆刚在这儿盘桓半小时就回去了,刘昆仑倒是留下和朋友喝酒,连续陪了三桌,白酒啤酒喝了无数。
深夜时分,赵宏波一帮人从练歌城出来,到烧烤城来找刘昆仑,他们一个个喝的醉醺醺的,嚷嚷着让刘昆仑安排。
“我安排。”刘昆仑说。
昆仑哥安排的还真够场面,烧烤城里整了四张桌子拼起来,不过赵宏波等人来的太晚,这都凌晨一点钟了,各个摊子上的食材卖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韭菜土豆馒头片和生蚝,这哪够吃的,于是刘昆仑去对面阿布拉烧烤拿肉,那边也在继续营业中,正巧阿布拉刚从茅房里出来还没洗手,一见刘昆仑眼睛都亮了,听说肉不够吃,立刻抓了一大把串好的肉串,说拿去剋,不要钱,好朋友嘛,不能要钱,刘昆仑也没和他客气,让小工烤好拿过去。
通常一点钟之后就没什么新客人了,烧烤城的灯光熄灭了一半,除了坐在中央闹得欢腾的这帮朋友,只剩下零散两桌食客,一对情侣,两个男人,都坐在角落黑暗处喝着酒,刘昆仑瞥见那两个男子,这两个人从八点多喝到现在了,身旁堆了二三十个空酒瓶,他不禁想起康哥,如果康哥在的话,是否也会和他们一样,与自己在深夜对饮,畅谈心事呢。
“昆仑哥,我敬你!”詹子羽的扎啤杯举到眼前,将刘昆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两人干了满满一大杯扎啤,小庄接着又要敬酒,刘昆仑说喝啤酒涨的尿泡疼,爷们就来白的,小庄喝的有点大,一拍桌子让老板拿两瓶二锅头过来,这架势是想和刘昆仑一决高下。
刘昆仑知道小庄一向对自己不大服气,平时不敢炸翅,喝点酒就忘了自己姓啥了,两人年纪相仿,但是经历大相径庭,一个是交警大队长家的公子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蜜罐子里泡大的没受过罪,一个是垃圾场长大的苦孩子,鬼门关上爬过几回了,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没啥可比性。
赵宏波出来打圆场,最后两人对半分了一斤二锅头才罢休,小庄说话舌头都大了,说改天咱们再喝,看谁先躺下,刘昆仑笑而不语。
眼瞅着老板和小工都打起了哈欠,赵宏波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于是大家各自散去,刘昆仑醉眼迷离,再看其余的客人,那对情侣已经走了,那俩老爷们还守着孤单单几根已经凉了的羊肉串对饮。
老板求助的眼神投射过来,刘昆仑会意,过去问那俩人:“要不要再给你们热一下?”
两人倒是通情达理,说不用了,喝好了,结账吧,他俩说的是南方口音的普通话,看来还是他乡遇故知。
最后这桌客人离开之后,美食城的灯火才算熄灭,劳作了半天的人们收起桌椅板凳,用篷布盖上,收泔水的三轮车已经来到,搬运着装满垃圾的大塑料桶,刘昆仑知道,这些泔水有些会成为猪饲料,有些则会流向地下炼油厂,以食用油的形式重回餐桌,不过这就不是他管得了的事情了。
今夜喝的有点多,刘昆仑感到脑海里一片空白,走路都不稳当了,思维比平时慢了两拍,他走到美食城的东墙,摸出钥匙打开通往东区的铁门,从空无一人的大市场里横穿,计划骑了摩托去洗浴城睡觉,那地方有空调,舒坦。
两点钟的金桥大市场,空旷无比,白天这里喧嚣热闹,摩肩接踵,深夜却如同鬼城,一阵风吹过,刘昆仑觉得头脑清晰了一点点,耳畔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很轻,但确实存在。
有小偷!刘昆仑清醒了许多,金桥大市场兼有仓库的功能,可存着不少货物,哪个不开眼的贼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开张,不要命了吧!
一个黑影在墙角闪动,刘昆仑拔腿追了过去,没成想脚下绊了一跤,若在平时他身形灵活就地一滚也就起来了,但今天喝酒误事,反应不够敏捷,直接栽在了地上,再想爬起来就晚了,被人用膝盖顶在后背上,一只强壮有力的胳膊薅住了刘昆仑的头发,用力一拽,将他的脖颈亮了出来,如同待宰的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