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页空白的纸面上,隐隐透出下一页画出来的线条。
绿光重新流淌到笔尖,停住不动,裴染直接按照下一页透出的轮廓描了一遍,才转了转笔。
可三个管道工好端端的,滴溜溜地围着倒下的大树到处乱摸,想把她这个逃跑的管道摸出来,仍旧没有“浑身僵直”的迹象。
描摹也行不通。
裴染猜测,大概就像她用绿光在心中写字时一样,画出来的每一笔,都需要是由自己的心念发出来的才行。
裴染攥着笔思索,笔尖悬停在纸面上方。
她那一点能写字的绿光,一次只能写一个字,效果虽然非常炸裂,但是受字数限制,非常不精确。
而式歌冶这点画画的绿光,却能写出一整行字来,精确具体地描述一件事。
所以,如果扬长避短,不画画,只写字呢
裴染翻了一页,直接在黑皮本子上写下一句说明
好像生病了,三个管道工突然全身僵直,一起
栽倒在地上
她转了转笔。
管道工三人组还在摸来摸去。丝毫没有表演一个僵直的意思。
难不成要让画面看起来更像一格漫画一点
裴染给这句话的外围添上一个方形黑框,又简略地勾出背景,竖长条上顶着乱糟糟的分叉这回画的真的是树。
她把钢笔在手指间转了几圈。仍旧无事发生。
也许他们三个的工种不叫管道工。
裴染把“管道工”三个字划掉,改成模糊的“工人”,转了转笔,还是不行。再改成“他们”,仍然无效。
没办法。看来就像式歌冶每次做的那样,必须要在画面上画出事情发生的主体。
画画才是这种异能的精髓,文字只是起辅助作用而已。
裴染翻到了新的一页,埋头吭哧吭哧地认真画画。
毕竟刚刚跟着画了两次,这回好得太多了。
三个小人儿,每个小人儿都加上了有鼻孔的鼻子,眼睛的黑洞,脑袋上长了毛,穿上了工作服和工装靴,衣服上有口袋、拉链、反光条,甚至连靴子上的鞋带都画上去了。
画渣裴染,竭尽全力。
不知为什么,明明觉得一笔一划都是按照的那副画来的,画出来就是很歪,每个人都不长原来那样。
不过至少像个人了,怎么看都不像棵树。
裴染画完,把本子拿得远一点,虚虚地眯着眼睛打量“画得像吗”
实话实说“不像,但是嗯很有灵魂。”
听着不太像是句夸人的好话。
看着她极富灵魂的画,多了另一层担忧,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裴染,你这幅画里的人,说不定会被理解错”
他的意思是,她虽然画出了人样,画得像谁这件事,却很不好说,搞不好会被理解成她自己。
裴染“”
裴染又提起笔,打算在其中最高的那个小人儿身上写字管道工一号。
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问“裴染,你需要他们三个的名字么”
都忘了他可以查到人名,裴染立刻答“需要。”
返回结果很快“我比对了人脸,在数据库中找到这三个人的资料了。他们三个都是绿野农业公司的员工,最高最壮的那个叫乔卡文特,一脸惊诧的叫阿巴沃勒,很胖的叫让仇斯,我把名字发给你。”
手环震了,他发来一张图片,上面写着他们三个的名字。
裴染扫一眼名字,顺手拍了拍金属球的后脑勺,“你太棒了。”
金属球刷地一下亮了。
“”
裴染把三个人的名字填在他们胸前,旁边又一次加上叙述文字好像生病了,他们突然浑身僵直,一起栽倒在地上
钢笔在她的指间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