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城?”他只关心这个。
“现在就可以走,他们只能在我们的地盘审我们的人。”朱利尔斯说。
长老会的援手带来了四辆马车,他们全带走不是问题,之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长老会成员乘车马赶过来,按照流程,他们会将潘的尸体肢解,然后以最快速度秘密带回萨沙市。
因为封锁了教堂,本地人甚至不会知道他们的教堂里曾停放过这样一具尸体,教会的人当然也不会发现。
“放心吧,暂时没有人会问你问题。新来的这些家伙只在乎仙境之门是怎么打开的,这点问题问楚德·奥斯马尔就够了。”男巫朝狼人挤了挤眼睛:“你们可把他折磨得够狠。”
“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他不该惹我们的。”克雷顿说,“路易斯教士呢?”他又问。
“看起来比以前更虔诚了,你指望我说什么?”绿头发看见黑头发脸色不善,急忙改口:“好吧,开个玩笑,他很好,阿德莱德认识他,至少我们的人不会给他难堪。”
“不过教会的人就说不准了。”他还是不忘预测一下最坏的结局。
克雷顿点了点头,不再问问题。他从男巫面前走过,径直向楼梯走去,脚步越发轻快,唐娜也跟上去。
朱利尔斯跟在贝略叔侄的身后,等到克雷顿走下台阶的时候,他开口:“如果你是要去拿行李,它们就在一楼客厅,我让杰弗里的老仆人把它们拿过来了。”
克雷顿愣了一下,转过身。
“芭芭拉怎么了?”
“你反应真快,”男巫夸赞道,唐娜却在他旁边露出了不安的神情,这让克雷顿皱起眉头。
“你们消失的第二天,有四个被她袭击过的人因伤势恶化而死。我和其他人本来是想让她在教会的人来之前转移走,但她不愿意走。因为佩罗在奥斯马尔的仪式中被汲取了生命力,现在快不行了,她觉得他承受不起路上的颠簸,坚持要在这里陪他,还关上房门和窗户不让别人进去,刚刚能开口的玛丽·艾塔都被赶出来了,只有拉撒路那小子在里面陪她。”
芭芭拉当街杀了四个无辜的人,克雷顿没想到长老会还是愿意保她。
他已决心不和这位危险且易失控的女士打交道,但她毕竟也帮过他的忙,并且在他请求帮助时从来没有推脱,还收留了他们一段时间,他不能不念她的情分。
想到这里,克雷顿看了眼唐娜,她罕见地沉默不语。
她之前就从朱利尔斯这里得到了消息,原本返回现世的轻松心情被一扫而空。
这里不是仙境,人受了重伤就死了,她不能因为自己和芭芭拉的友谊而对此罪行视而不见。但她也很难接受之后听到芭芭拉被处刑或者佩罗的死讯。
“我去和她聊聊吧,你们在这里待着。”克雷顿走向门口,习惯性地向衣帽架伸手,但上面的帽子太多,长得也十分相似。他愣了愣,收回手,光着头出门了。
热沃对于狼人来说是个陌生的小镇,但芭芭拉家作为他之前的安全屋,此刻他已经将路线了然于心。
这是一栋老旧,但充满生活气息的小楼。
克雷顿站在芭芭拉的家门前,伸手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他转头看了看,走到房子隐蔽的阴面,跳起来向上勾住二楼的窗台,随后发力将身体抬升,然后打开窗户灵敏地钻了进去。
房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呼吸声。
不过克雷顿知道芭芭拉会在哪儿,他径直走向紧闭房门的卧室,转动门把,缺乏保养的门轴在转动中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宽阔的大床上,芭芭拉衣裙未褪,抱着枯瘦的丈夫一同躺在床的中央。她的头埋在佩罗的胸口,头顶的金发遮住了他的脖颈,两人都闭着眼,恬静地睡着。
房内有木头燃烧的气味,但火盆已经熄灭很久了,室温与室外的温度一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