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雪中看到阔克那个不可能有人模仿的身材出现,这对克雷顿来说实在是一个惊喜。他只是随便试一试,没想到光荣之手真的带来了如此明确的好运。
他毫不犹豫地解下蚊群屠戮者往地上一插,接着把长步枪架在两片斧刃中间的位置对准那肥大的身躯。
定装火药的纸袋撕开一个小口倾倒在药仓小孔中,随后侧面由拉栓引动的通条向后一捣,然后再是子弹的填放,克雷顿再把控制通条的栓机向后一掰,将子弹向后顶,务必要使子弹的底部扩张,与膛线吻合。
火帽不比火绳更高贵,真正威力和准度优势的其实是新式火药、子弹。
心无旁骛地完成了装填,克雷顿看着有些模糊的敌人,“杀了他”和“一会儿吃什么”两个念头同时在心底冒出来。
彭
枪口的硝烟比寻常火枪要小,出现的瞬间就被大风吹散。
这么大的靶子几乎用不着瞄准,克雷顿肯定自己击中了目标,但他没有看见阔克模糊的身影有任何摇晃。不仅如此,这名动乱之屋的末日追寻者还朝他冲锋过来。
克雷顿的这一枪已经诠释了他们之间该做的事了。
现在的风向正顺着阔克的移动轨迹,阔克宽大的背部就像是风帆一样,借助自然的推力,他以一种夸张的高速向克雷顿冲去。
克雷顿正有同样的想法,他抛下步枪,从地上拔起斧子倒拖着向对方跑去,半狼人化的身躯在衣物内膨胀至极限,斧刃在身后的雪地划出一条笔直的沟壑。
两个强壮的身体相向奔去,如同轨道上相撞的火车头。
临近碰撞时,狼人的腰忽然一拧,长柄双刃斧如同高尔夫球杆一般画着弧线对准阔克的裆部打去。这轻描淡写地一挥甚至没有发出风声,但克雷顿知道这一下有多重,何况蚊群屠戮者还有着吸血增加重量的能力,见血的斩击威力只会越来越大。
他仿佛已经嗅见血的气味了。
然而下一刻,阔克张口发出一声尖啸,他头脑一昏,手上的力气消散了几分。
镌刻着鎏金纹的银色斧刃仿佛劈在了一颗橡胶树上,猛地反弹回来。
克雷顿的胸口也被狠狠打了一拳,肋骨可能断了几根,他向后连续后退了五步才停下,两眼死死盯着阔克的两腿间。在那被斩开的黑裤子缝隙中露出的不是正常的器官,而是一层惨白色却又带著蛛网状血丝的皮肤,而这层皮表面也绽开了一条血线,但它仍在缓缓蠕动着。
当克雷顿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顿时狂怒起来。
“你拿制皮师蕴含邪力的皮做护具这他妈的可是人变的”
“有什么可惊讶的,你不是也吃了不少制皮师的肉吗还想指责我不成”阔克尖细的声音在白色的世界里响起,他也后退了,他只后退了一步,不过脸上微微抽搐,显然不是真的没有受伤。
“但你是有办法把活人诱导成制皮师的”狼人怒吼。
偶尔食用打败的敌人和刻意将智慧生物批量诱导堕落成孽物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以末日追寻者过往的劣迹来看,他相信这个世界上肯定有一个该死的制皮师养殖场在为这群人皮肤,心秘传的能力可以将凡人转化为制皮师,而末日追寻者几乎都研习心秘传,如果有利益,这群人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阔克抬起右手,神色肃穆地向额头、鼻子、嘴唇一一点去。
这似乎是一种宗教行礼的方式。
“末日将至。每个人都必须出力。孽物也需要为自己的罪行赎罪,他们没有抵抗住腐化,这正是诸罪中最根本的“放纵淫逸”之罪。”
他看向克雷顿“因为楚德奥斯马尔的缘故,我们之中存在某些误会,或许我们应该停手,减少无谓的损伤。”
克雷顿用多毛的手擦了把脸,冷冷地说“当然可以,你把楚德奥斯马尔的脑袋拿下来给我,和平就自然出现了。”
谁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这只是阔克拖延的策略罢了。
要是他的斧头没让阔克感觉到疼,这个人连说谎都懒得说。
阔克猛吸了一口气,肥胖的身躯再次膨胀,外套的扣子一粒粒崩飞,身高拔高至与克雷顿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