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冷淡地耸耸肩“我只看到床板上有用刀刻着的句子,可能还有些以前人留下来的钱,它们可能什么关系也没有,但这里识字的只有你,你非要把它们联系起来,我们还能说什么呢那个接头人我们可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就算他真的存在,他给的那些东西也还不如我们可以用枪取得的多。”
弗朗西斯一只手捂住额头,他开始觉得黑夜中的火堆变得耀眼了耀眼到他什么都不想听,那些炽热好像穿越了冷空气来直接灼烧他的眼皮,而耳边蜂鸣阵阵。
如果不是列文还镇定如常,他一定会以为是“恶魔的呼唤”再一次发作了。
“我们只要再忍一忍”他强忍着这种感觉说。
“忍什么呢”列文也叹了口气“老兄我们本来就没有一个统一的主意,想要离开的人为什么要和想要留下的人一起忍就算我们的选择是下地狱,这也用不着你来救,别充老大了好吗”
弗朗西斯揪住胸口,他突然又感到自己难以出气,因此口中离开的每一个字符都带上了烦闷的意味。
“现在是你们在拖着我们下地狱啊。我们已经得罪了本地人,如果又失去了这么多同伴,你以为他们会让我们简单的一走了之”
“那就是你们犯的错啰,不如和我们一起走”
“不可能”
场外突然有人扬了扬手,接着更多人开始做这个动作,配合着亢奋呼喊的声音,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城里,回到了常去的那家小酒馆参与着时有的决斗活动。
列文再次耸了耸肩,把短刀举了起来“看来大家都等不及了,你还是赶紧放弃认输吧,或者你宁愿受点伤”
这种决斗不是生死决斗,但除了一方主动认输外,也需要其中一方受伤见血才能终止。
没有调停人,只有默认的规矩在起效。
弗朗西斯抽动嘴角,也将刀举了起来对准他。
军队的操典中还保留着近身战法的记录,包括短刀、斧子的用法,因为这两项不仅是武器,平时也作为生产工具使用,是士兵们最熟悉的事物。
此刻,他们姿势相同,都将短刀刃尖正向下地握着,神态如同两只对峙的螳螂般慢慢靠近彼此。
这样的姿势不但适合发力和反应,而且对于这种决斗而言也算安全,因为它不适合攻击高位的要害。
他们带出来的短刀都是军队统一的制式,刃部比人的肋骨间隙要宽,只要刃筋正竖着,是无论如何也戳不进胸口去的,外面的肋骨会保护他们的内脏。
像这样的决斗,他们已进行过许多回,只是从未和对方较量过。
始终有一只脚的脚跟离开地面,随时准备向前扑击。
这是军队的战法。
如果让一个真正的武器大师来评价,那么他对步兵操典中的械斗部分一定看不下去,但军队并不要求每个士兵都平安归来,它的要求是最高性价比的牺牲。
两个人都紧盯着对方的双眼,短刀时不时空挥一下,试图吸引对方露出破绽。
弗朗西斯很习惯这种做法,但他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去重温这经历过许多次的无聊试探环节,因为他头痛欲裂,眼前还有刺目的光芒在闪耀。
为了尽早结束这一切,他抢先发动了真正的攻击。
一个舞蹈中探步似的动作让他的身形快速撞向列文,匕首正扎向对方的胸口,而这正中对方下怀。
列文向侧面一跳,反手将短刀抹过弗朗西斯的手腕,鲜血立刻浸湿了袖子。
在火光下,这种液体的反光显而易见。
打算流亡成为强盗的士兵团体立刻发出了庆祝的高呼声。
“老兄,我还以为你不会中这招。”列文大大咧咧地放下刀。“这是新人才玩儿的。”
决斗的结果很明显了。
但弗朗西斯还没有停下来,既然决斗没有结束,那么对方说话的时机就是破绽,他再次抢步向前,这一次为了更快地施力,他受伤的手紧握短刀自右向左地横着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