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就选择了靠近库列斯家族宅邸的位置进入下水道,即使这里的管道错综复杂,按照正确的方向走也绝不会错,顶多浪费一两个小时。芭芭拉的老鼠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朱利尔斯,最后校准一次,阿西娜柏吕阁还在库列斯宅邸吗”
“我半个小时前才测算过你养的那个人头也没有那么多血液可以给我当占卜材料,剩余的量最多就只能再用两次,你确定要用在这里吗”
克雷顿皱了皱眉,但也无可奈何,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一场持久战。
“芭芭拉夫人,领路吧。”
女吸血鬼倒是很乐意服务,她接过朱利尔斯的矿石灯,朝着管道深处行走。
一种由墨绿转成的漆黑向上攀附至管道中段,十分地整齐,这是雨季时积水留下的痕迹,但克雷顿敏锐地注意到那些漆黑的部分中多了一些灰白色的丝线,那是有硬物在管道上刮擦的痕迹,而且高度不算低。
为了排水便利,地下水管的管道都被设计成尽量粗大,这些管道的直径有八多恩尺1多恩尺31,即使是中段位置也高四尺。
人当然能造成这样的痕迹,但谁会到这里来呢
污水塔的门锁都因为许久没有润滑油的滋润而坏损了,闸门也一直开放着,这座建筑的管理员至少有两三个月没有来过了。
克雷顿看着这些划痕,心生警惕,催促着其他两人拿上武器。
芭芭拉有一把杖剑,朱利尔斯还有一把魔杖和大量的低级魔药可以用,至于他自己则带了退伍保留的骑兵刀。顺手拔出来稍微挥动,熟悉的手感让他恢复了些许信心。
他现在已经是狼人了,力气和速度都有增长,对于刀剑的掌握也因为反应速度的提升而更加精进。
没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他在心底反复对自己这么说。
这是过去出征前的老旧习惯,不过一向管用。
勇气在胜利的因素中永远占有一席之地,不过它也有不管用的时候。
就在他们走过了六个分支选择后,随着一阵来源未知的震动,一注黄水突然从头顶的管道井口淋了下来,打在他们的帽子上,给他们变了个颜色。
长久的沉默被突兀打破,朱利尔斯立刻变得能言善谈起来,只是每个字眼都不太适合被记录在向公众开放的读物上,芭芭拉则扶着管道内壁,吸血鬼的力量完全没有起到作用,只是一副快要昏过去的样子。
好在克雷顿最快反应过来这些液体的气味和他们所熟悉的其实不一样。
“只是染料而已,该死”克雷顿痛心地甩了下刚摸过帽檐的手,那触感并不好受“这是已经被列作禁品的莫莉黄,大概是有人为了利益在夜间开工染布,到了晾晒的阶段就不会有人查了。不过虽然不是你们想象的秽物,你们也最好别抬头,或者让它流进眼睛。它有强烈的毒素,可能会导致喘不上气,或者严重失明。”
“太棒了这个计划太棒了我要是阿西娜准不会想到自己会和地下钻出来的三个黄人浴屎搏杀这真是荡气回肠的一战”
朱利尔斯嘴里叨叨个不停,完全没有将克雷顿的警告听进耳中。
他作为养尊处优的法师,被淋到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理智。
克雷顿只好赏了他一耳光让他冷静,然后又掏出自己的手绢帮他擦脸因为扇耳光时不小心把手上的莫莉黄沾到对方脸上了然后中尉又尴尬地发现自己掏出的手绢正是长老会送的那一张,那是由帝国绿染就的,同样是一种正待立法禁止的剧毒染料,暗裔可能有抗性,但人类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