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衙门也在城中,得知了城东乱相。
抚台大人已经调动了直属抚标左营,准备弹压乱民。
带队的副将得到了严令
驱散流民,不许滞留,违令者杀
“大官人,你快走。”黄四被溅了一身红白污物,宛如野兽。
“往哪儿走”
“你闹出了大乱子,待会城中官兵一到,说不得就当场把你拿下。跑路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黄四情急之下,直接推了李郁一把。
“你们护着大官人,找个地方躲起来。”
“等今天过去了,再使银子。”
李郁今天已经被突然变故搞蒙了,一时间有些恍恍惚惚。
是行善,是作恶
自己都说不清了。
幸好身边都是忠心的手下。
林淮生面无表情,掂起一柄长刀,走在了最前面开路。
左右挥舞,带出一股股鲜血。
在鲜血的刺激下,流民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
纷纷躲开了这个杀人如同杀鸡的男人。
打通了一条逃命的道路。
李郁看着因为混乱,掉入护城河挣扎的流民。
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已经是狠厉决绝。
他已经想明白了眼前的乱局。
躲不掉,那就来吧。
自己这一世,注定是渡不进天堂的。
城墙上,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没了。
不是他们不忍再看,而是被抚标兵丁强行驱散了。
抚标左营副将,探头瞧了一眼城下的乱局。
抽出佩刀,大吼一声
“弓箭手,放。”
抚标内,马兵占其一,步兵占其四,火枪兵占其二,弓箭手占其三。
顿时,城下一片哀嚎。
不过,副将不为所动。
继续下令放箭,直到把所有流民驱散至一箭之地外。
从天而降的箭雨,不断的刺激着流民的神经。
五波箭后,乱局被理清了。
再没有人聚集在城门口抢粥喝了,要么逃远了。
要么成为了尸体。
按察使见情况稳定了,急匆匆下城,打马去枫桥。
今天的这事,该怎么定性才是最要的。
至于城下那些尸体,先暴晒着吧。
现在要是出城收拾烂摊子,还得考虑怎么收治伤员。
起码有几百人,是没死的。
躺在地上哀嚎,有的是被人踩伤了,有的只是被人撞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太阳下。
他们慢慢的没有了声音。
抚标营副将也松了一口气。
死了好,死了好,就怕是不死不活的。
李郁一行人,也没有入相门。
而是匆匆的撤回李家堡,准备应变。
黄四回了府城,承诺一有消息就立即派人送来。
现在最关键的是,钦差会如何定性这件事。
依照大清官员的德行,很可能会把最黑的一口锅扣到李郁头上。
毕竟,如果你不施粥,就不会引起流民聚集,就不会是这么多人。
至于说,施粥之事是响应府衙号召,又或者出发点是好的。
你到大堂上去说吧。
李家堡,瞬间气氛紧张。
所有人都被召集了起来。
“官府要陷害老爷”的消息,风一般传开了。
仓库已经打开了,刀枪矛全部下发。
武器是充足的,一半的人有火绳枪,另外一半的人有刀矛。
张铁匠父子也一脸仓皇,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啊。
说好的儿媳妇还没到呢,咋就要开仗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
他们还是依旧握着火绳枪,加入了护卫队。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老爷完了。
官府也不会放过他们,肯定是拷打至死。
几乎所有的兵器,都是他俩打造的。
怕是要凌迟一千刀。
林淮生,杀气腾腾的到处训话。
无非是说,如果官兵上门,你们一个都别想逃掉。
李家堡的所有人,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而杜仁,又充当了另外一种角色。
大讲官府里有老爷的朋友,也有老爷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