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瞻却一副不顾梁郴死活的模样。
他眼里游动着光芒“你要是怕你媳妇儿误会,可以把她也叫上。乃至大伯母二伯母,瑄哥儿,你们全家人,还有你们家那些忠心耿耿的老家仆,老护卫,一起叫出来也无妨”
梁郴睁大眼睛望着他“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那个时时刻刻冷若冰山,但小小年纪稳如泰山的裴将军去哪儿了
这特么眼前竟然是个眼中游弋着几分奸诈的少年郎
梁郴颤手拍上裴瞻肩膀“老五,你听我一句劝,你和太傅家那丫头能成就成了吧你们男未婚女未嫁,而且你和缨姐儿打小相识,也算青梅竹马了,能结成连理也算是佳话一桩
“你都满二十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轩哥已经满地爬了从前还好说,忙着战事无暇顾及自身之事,如今仗都打完快半年了,你赶紧的吧你要说媒的话你就吱一声,哪怕大半夜,我也立刻爬起来给你当跑腿”
光棍打久了多少是会有点不正常吧
这么发疯谁受得了
裴瞻斜眼“你有完没完”
“我认真的”
“我看你是认真可以转行当媒婆”
裴瞻瞥他一眼,走了。
昨夜从白鹤寺回来,裴瞻彻夜未眠。
这一整日直到此刻,他也仅在顾太傅寻他那一段保持了几分清醒。
白鹤寺里看到的那一幕,还有成空模棱两可的那番回应,都轮番在他脑海里打滚。
没错,他曾经嗤之以鼻的“神神叨叨”,如今也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傅真所有的不合理之处都在催使他正视起她的话,“换魂”之说,已经在他脑海里生了根。
可他到底不能笃定此事,如何求证,便像烙铁似的烫得他心里头没个安宁。
他自不能直接跑去问她,在过去的那几次接触里,她暗示过他不少次,他都当她是胡说八道。直接去问,那是等于打他自己的脸。
若问梁郅,然后此事他连梁郴都没提,怎么可能告诉他裴瞻呢
他想告诉自己那些说法都是不可能存在的,可无论如何却撇弃不了这个念头。
当梁郴和傅真仅仅只是第一次接触时,梁郴就觉察出了熟悉感,倘若她真是那个人,真是裴瞻所猜想的那么回事,那么最能够印证他猜想的就只有梁家人
他们一定能认出她来
哪怕是隔着一具陌生的身体
只可惜梁郴那脑子
算了。
他得体谅一个守了六年活寡,终于能活着回来见媳妇儿的男人,如今除了帮着他媳妇儿给人说媒,讨她的欢心,他还能想到点啥呀
席散后裴瞻与程持礼顺了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