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将我拐至此处?!”
仆妇开口,“您是垚娘的夫君,小蝶的父亲,何——先生是么?”
锦父瞬间生出浓浓戒备,“你们究竟是谁!”
仆妇并未将他的戒备放在眼中,言语中带着一分高高在上的语调:“我家姑娘是南定王府的锦侧妃。”
南定王府的侧妃……
姓锦……
便是垚娘的亲姊妹,他们如今借住的锦府家主的妹妹?
一瞬间,锦父立刻想起昨日听到的声音,惊愕的瞪大浑浊的眸子:“昨日在外面说话的是你——”
婆子从容一笑,毫不诧异锦父将自己的认了出来,反而说道:“先生当时果真没有睡着,把我们说的话都听了去。”
锦父多思,立刻察觉出眼前二人的计谋,“昨日那些话是你们设计故意说给我听到?!”
他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
半生清贫,从未接触过像眼前这种心思深沉的妇人,面色透出诡异的不安来。
锦氏的声音隔着长帷帽的薄纱传出,她不算贵女,但也当了近二十年的侧妃,哪怕是轻描淡写地说话,措辞气势也与寻常妇人截然不同。
“因事关王爷血脉,先生又费心隐瞒,我们实在着急,这才使了些法子,还望先生不要介怀。”锦氏语气平平,听似温和,却透着一股空洞的淡漠,“先生到底是外人,听闻仆妇几言就打算去找锦鸢——”她故意将名字念得清晰,果真看见锦父眼底的戒备裂开一道裂缝,“然后告诉她的生父是南定王也,再让她认回生父?”说完,锦氏轻轻一笑,像是嘲讽,“一个孤女没有信物、没有证人,就想要让王爷相信是他的女儿,先生未免将高门王府里的规矩想得太简单了些。到时候,不等你们见到王爷,早就要被当成心怀不轨之人直接打死。”
锦父听到‘死’字,浑身一抖。
而锦氏见他并未反驳‘无信物’‘无证人’,语气愈发温和,方才高人一等的语气收敛,“倘若先生信我,不如将垚娘与锦鸢之事说给我听,由我筹谋策划后,再禀告王爷,到时候由王府出面,风风光光的将王爷遗落在外的女儿寻回。先生意下如何?”
锦父紧紧皱眉,戒备难消,眼前这位侧妃显然早已找到了锦鸢,也对锦鸢的身份存疑,分明可以直接去找锦鸢,为何先要找他?甚至还故意将旧事说给他听。
“此事事关长女,我不能擅自做——”
这话被锦氏打断。
“锦鸢如今在赵府当差,将来顶了天了不过是巡抚赵大人的一个侍妾,若她真是王爷的血脉,恢复身份后那便是县主,王爷只有她一个女儿,将来说不定还会是郡主!那是何等的荣耀尊贵!甚至连着先生和小蝶,也能共享荣华。”
县主…
郡主……
若是郡主——
那他的小蝶……
锦父的疑心被权势、富贵所迷惑。
锦氏眼底闪过一道讽刺,叹息一声,循循劝导:“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先生与垚娘鹣鲽情深,仅得小蝶一女,我晓先生对独女的一片苦心。如今垚娘身份仍是被赶出锦家的四姑娘,哪怕我对垚娘的疼爱、愧疚之心,有心想要弥补在小蝶身上,终碍在垚娘的名声上。若锦鸢恢复了身份,王爷自然也要为垚娘正名,到时候,我再将姊妹俩一并接到王府抚养,岂不比我兄嫂更疼小蝶?”
锦父的戒备逐渐卸下,“侧妃……此话当真?”
锦氏坦然颔首,三指朝天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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