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笑故意看了眼禾阳。
像是在说:这小丫鬟如此谨慎胆怯,到底是怎么入了你家荀哥儿的眼?
被禾阳瞪了一眼。
魏夫人摸了下鼻尖,只当做没瞧见。
禾阳拉着锦鸢的手,语气温柔了些,“荀哥儿时任青州巡抚,这些也都是他分内的差事。倒是你这孩子,听荀哥儿昨儿个随口提了句,说你在开了个绣房,收了不少可怜孩子教她们刺绣?”
锦鸢愣了下。
大公子……将绣房这事和娘娘说了?
可绣房是大公子的意思。
怎么在娘娘口中成了她开办的?
“奴婢…”锦鸢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下去。
好在魏夫人插了一句:“绣房?”语气听着有些意外,连看着锦鸢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同,“这倒是瞧不出来,我也有些好奇,不如你同我们仔细说说,是个什么样的绣房,收的又是哪样的学生?”
锦鸢刚好顺着魏夫人的话说了下去。
将绣房的事情仔细说了。
她说话的调子虽然听着过分温柔,但慢条斯理、娓娓道来,听她描述着青州府绣房里的事情,提及那些父母将孩子送来时,她也不曾刻意他们的千恩万谢,也没有故意强调绣房里的辛苦。
魏夫人又问她怎么会想到要开绣房。
锦鸢犹豫了一瞬,不再打算将这功劳统统揽在自己身上,如实回道:“回魏夫人的话,开办绣房一事实则是大公子的意思,大公子问奴婢是否愿意教姑娘们,当一回授人以渔的打渔人。若能教会姑娘们,让她们多一个挣钱吃饭的手艺也好,奴婢便大胆应下了这份差事。”
至此,魏夫人已然对锦鸢有些改观。
换做旁人,听见禾阳都说了是‘她’开的绣房,问起为何要开绣房,少不得要借机暗暗夸耀自己的善心,在主子面前露面。
可主子们不傻。
一个下人冷不防地跳出来说自己开了一个绣房,是因为看不得青州府的姑娘受苦,想教她们一个吃饭的手艺,而且还不收多少拜师礼,就差把‘我想要好名声’‘我想要借着好名声抬身份’明明白白说出来了。
开一个绣房,要贴补多少银子进去不说。
主要是,自己还是一个奴才,伺候主子才是头等大事,轮得到你不干自己的正事,跑去发什么善举?
而这小丫鬟——
不止不敢冒领功德,甚至还把这件事说出是差事,既然是差事,那便是她理所应当做的事情。
说这小丫鬟是愚忠?可她答起话来颇有调理。
说她故意算计,这——也不像是算计后的回答。
一时间,魏夫人心情有些微妙。
魏夫人偏了下头,看着禾阳一脸欣慰的表情。
禾阳注意到姊妹的眼神,偏首,淡淡一笑。
像是回了她一句:这小丫鬟就是这么入我的眼了。
又留着锦鸢说了会儿,郡主给了不少赏赐,言她这些日子辛苦,既然回家了就好好歇息。
锦鸢连忙起身谢恩,将要去园子的事情说了。
郡主脸上的笑意骤然淡了些,说了句“是该住过去的”,语气才恢复如常,“荀儿也没说什么时候动身回京,他事情忙,不常得空,你就替他多来请几回安,同我聊聊些青州府当地的民俗风情。”
锦鸢屈膝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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