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隔得有些距离后,锦鸢才敢抬头看他,与大公子投来的视线撞上,她心头一颤,不禁柔声问道:“北晖说,后院里修补屋子弄得乱糟糟的,没法住人。奴婢还在病中,占了大公子的床,不知您歇哪儿。”
锦鸢问得真挚。
问完后才发现大公子挑了眉看自己。
像是她说了令他诧异的话。
不等锦鸢反思,赵非荀已经走到床前,弯腰凑近问她:“依锦鸢之见,爷该歇在哪儿?前院倒还是有两间空屋子,轻风屋子里也宽敞,爷同他挤挤去?”
小丫鬟不禁逗。
立马紧张起来:“万万不可!奴婢方才说占了您的床都是玩笑之言,后院有张美人榻,把那搬来,奴婢睡在榻上就好!”
男人哦了声,好整以暇看她:“小鸢儿一刻都不想离了爷?”
轰——
锦鸢的脸色霎时涨得通红。
正当男人以为内敛胆怯的小丫鬟要羞得不肯回答时,却见她颤颤地、轻轻地颔首:“嗯。”
这一个音,轻软得微不可闻。
让男人的喉结滚了下。
但最终仍被他压下。
赵非荀低笑了声,“爷还怕一个小小风寒?”他抚了下小丫鬟削瘦的肩膀,口吻随意吩咐:“睡进去些,我去书房处理些公务后再回来。”
锦鸢还想劝,但大公子已经松开她,朝书房走去。
她想着,自己烧已经退了,也不咳嗽了,应该不碍事了。
也就顺着赵非荀的吩咐,往里侧睡去,将外侧留给大公子。
屋子里安静。
睡意逐渐逐渐涌来。
睡梦中,她迷迷糊糊觉察到大公子掀了被子上床,被窝里积攒的热气散了一半,她又怕冷,忍不住环紧身子。不久后,就有一具温热的身子贴近,人是趋暖向阳的,她也贴靠上去。
直至被人环住。
周身皆是暖意。
她再度陷入黑甜的梦中。
昨日她浑浑噩噩的基本上都在昏睡,第二天早早醒来。
隔着幔帐,日光昏暗。
她正欲起身,动了下才发现胸前横着一条结实的胳膊,她一动,也将胳膊的主人给惊醒了。
赵非荀日渐忙碌。
两人虽时常同床而眠,但鲜少相拥醒来。
今日醒来,看见赵非荀还在睡着,锦鸢自然有些惊讶。
赵非荀清醒得很快,眼中的惺忪一瞬散尽。
他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小丫鬟,忍不住收紧些胳膊,开口说话前,喉咙发痒,低咳了两声。
随即,他敏锐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太阳穴胀痛、脑袋昏沉。
似乎连鼻间呼吸也有些不通畅。
小丫鬟听到他的咳嗽声,立刻紧张起来,“大公子?”险些将脸都凑到他面前来。
赵非荀松开她,扶着额头坐起身。
身旁的锦鸢也跟着起身。
“我似乎也染了风寒。”
锦鸢脸色骤变,急忙伸手探上他的额头,果真比自己的掌心烫些,极有可能是被她传染了。她咬了下唇,此时顾不上愧疚,连忙扯了件外衣披上,匆匆下床:“带来治风寒的药包还有,奴婢这就去熬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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