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氏听着心在淌血,讽刺一笑:“哥哥嫂嫂他们是觉得,如今我对锦家没什么助力了,要把亲生女儿送进宫中里去,来维系锦家的荣耀么。”
婆子心疼,“侧妃……”
锦氏拧着眉苦笑,眼泪淌过嘴角,苦涩渗入口中:“我如今还有什么盼头,就等着两眼一闭,被困死在这屋中罢了!”不过一瞬后,她又用袖子擦去眼泪,“但这也是二三十年后的事了,我让你去问的事情呢!哥哥嫂嫂他们是怎么说的?”
“家里老爷说,人当时是他亲自赶出去的,给了一笔银子,让她远远地离开京城。之后这十几年里,倒是没上门来寻过。不过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庶女罢了,当时世道那么乱,揣着那一笔银子,估摸着不是找了个庄稼汉嫁了,要么就是死了……”婆子顺着锦氏的后背,宽慰道:“老爷让姑娘不必为这没影的事情担心。”
锦氏听后才略安了些心。
可能真是她多疑了。
垚娘在府中排位小,又是庶出,父亲母亲在世时尚不受宠,双亲过世后,家中一概事情由大哥哥接管,垚娘的日子更加艰难,怕是她还巴不得逃出锦家。
谁知安静了两日后——
王爷再次宣召锦侧妃侍寝。
王府一片哗然。
锦侧妃将将入府那一年都不算受宠,如今都多少岁了,脸上的皱纹都快遮不住了,竟然又被王爷惦记起来了?这算什么?枯木逢春?梅开二度?
新入府的乔侧妃却像是得了王爷厌弃一般。
自回京后,连召见都不曾有过,更别提侍寝了。
府里那些歌伎、舞妓惯会编排人以此为乐,乔樱儿夜夜独守空房、以泪洗面,对锦侧妃愈发怨恨。
秋末冬初,天一日冷似一日。
凌厉的北风卷起满地枯叶,将寒气源源不断地送入京中、皇宫之中。
自秋猎小产后,贵妃缠绵病榻,入冬后,已一病不起。
据闻,贵妃娘娘大限将近,陛下为此罢朝三日,甚至命皇后将大选延后,一应秀女统统被留在宫中。
又过了几日,禾阳郡主入宫探病。
贵妃眼看着就要倒下,陈家庶出才起来多久,朝臣们都等着看陈家的下落,是否会随着贵妃的陨落,陈家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前朝除陈家之事外,还有一事也备受瞩目。
青州府目前仍是群龙无首。
如今冬季已至,青州府现在的草台班子早已无力支撑,无数流民朝着京城涌来,他们进不了京城,就在京郊驻扎逗留。
这些都是穷的只剩下一条命的流民,在京郊外频频滋事。
此事直达天听,陛下命赵非荀全权处置此事,务必要妥帖安置这些青州府逃来京城求助的难民。
陛下想要在青州府搏回来一个好名声,再一次,将赵非荀推上风口浪尖。
陈家不复当初辉煌。
如今——
纵观朝廷局势,成了赵家一家独大。
陛下对这位骠骑将军的偏爱、宠信之意,甚至远超当年对南定王。
赵非荀因处置流民一事忙得不可开交,而禾阳郡主也在季节交替之事病了。
就在这纷乱日子里,严冬的风最终还是刮了起来。
这日午后得闲,竹摇、拨云两人都在锦鸢屋子里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