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谢星珩写来的“人才信”,他们力不从心。
到是有些熟人,也有些学生,自家孩子也读书识字了,跟在身边手把手的教,能出来办事,但他们都老了,农庄要交给小辈手里了。现在那些人,都跟着何义归在干。
小一辈的青壮年,在做接班的准备。
谢星珩听着眼眶发热,“这些都是小事。你们请郎中看了吗郎中怎么说”
他们都是传统的书生,久坐不动,缺乏锻炼。耗神费心的事办多了,身体自然衰弱。这是药救不了的。
幸好何义归能抗事。从前是往外头押镖跑得多,给弟兄们安全感。现在都不押镖了,他每天要抽大半的时间来学习,四个先生轮流教他,只累了何义归一个。
“都说要歇着,哪敢轻易歇着”
谢星珩知道他们是被兵变的事情吓坏了,心神始终不敢放松。
便跟他们说“都放心吧,如今世道稳定,皇上勤政爱民,是明君。咱们生活在天子脚下,无需担心。”
天子脚下都不安宁,当今朝廷就不足担起天下的重任,该歇歇退位了。
他们五人曾经就朝政密谈过,对谢星珩的政治敏感度,四位先生高度认可。
后来再给丰州县写信,都很少加个人分析,尽量客观,让谢星珩自己判断。
谢星珩没把话说得直接,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安慰,但他们都知道,这是朝局未来几年的走向。
走向的确定,是
谢星珩结合林庚最后给他寄来的信件,参考“五年之约”,再有殿试策问的核心,以及皇帝给他的待遇来推断的。
他不知道他去翰林院这件事,有没有林庚的手笔。但皇帝一定会尽量拉拢他。
新皇登基头两年,是清理政敌,肃清匪患,赈济灾区。第三年起,就要搞事情了。
谢星珩还没入职,跟他的dquo同事们▃▃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接触,他对朝局的实际情况了解不多。
依着他的浅薄经验,新皇登基以后,从前簇拥着他的文臣武将们,就要“挟恩图报”了。
他们是功臣,理应封赏。
他们是能臣,天子理应如从前一样听话,对他们的意见,重而用之。
他们是保皇党,是“自己人”。朝中只剩下“自己人”,自己人就该内斗了。
这些从前因为同一个目标捆绑在一起的人,终会因贪欲和野心,放大利益的分布不均,再有往日积压的不满与矛盾。冲突一触即发。
新皇做事狠绝,将异党诛除彻底。又太过自信,以为可以在这些“功臣”之间搞制衡,但显然,一只“猛虎”,也会在群狼环伺的处境里,受尽掣肘,进退两难。
他急需扶持新贵。
下一批新贵,除了能办实事的文臣,也会大力拉拔勇武无双的武将。
这是战备的必要条件。
这之前,大家一起修生养息。
谢星珩说“或许你们可以搞片小菜园,种种地。”
生物疗法,种田大法。专治操心过度。
过过悠闲日子,想想怎么种菜,比较谁种的菜最好,每天动一动,哪怕是拔拔草,总好过这样一日日坐着耗时辰。
他们笑呵呵应下“行的,你们来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朝中有人,就有容错率。
何义归办事前,也能有人商量,他们几个老头子,可以歇歇了。
谢星珩哪能真让他们歇
真歇下,又是个人价值问题,不被需要,难保不生病。
“种地就是活动活动筋骨,也能想想怎么种地好,怎么除虫怎么除草,什么时候追肥,挖的坑有多深,怎么让菜地齐整漂亮。让你们心里缓缓,但庄上离不开你们,还得劳你们费心管教。”
郭孝祥笑声爽朗“好好,老江这辈子,相中你这个哥婿,够他吹一辈子了”
谢星珩借此转移话题,跟他们聊老家的事。
丰州县发展好,心有抱负的读书人,听了无不心驰神往。
这也是一剂强心剂,京城农庄也一样。他们从无到有,现在都是种地的一把好手。
原来跟药材打交道,都是受伤生病了用药,哪成想,他们还能自己种植养殖
人活着,就有希望。
家财散尽没关系,聚散离合是人生常态。都要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