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时阑转头看到周群,却见他盯着池子里的血。
他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想,这些血会不会是江广玉的。
任时阑心里叹了口气,眼神在四面的石壁打了个转,走到一块被苔藓与藤蔓覆盖的岩石面前。
岩石上蜷曲的藤蔓突然活动起来,任时阑假装受到惊吓“哇哇哇”
身后剑气破空,越过他击碎张牙舞爪的妖藤。层层叠叠的藤蔓化为齑粉下面是一座兽头方樽,四足没入了泥土里,线条古朴,每一面都刻有篆文。
周群走过来,伸手将灵力注入石樽,手臂稍稍用力,石樽沉重地转动起来。
岩壁带动着空气一齐震动起来,泥土、苔藓、杂草扑簌簌地往下落。一扇厚重古老的石门抬起,露出了空旷的石道台阶。
风吹过来。周群察觉到风里挟带的些微气息,脸色一变,纵身向石道下面飞去。
这是一座地下宫殿,缠绕着植物的高大廊柱曲折回环,终点却是一处断崖。半空中缓缓移动着大小不一的石块,察觉到有人来,慢慢地形成了一条石路,通往对面的高台。
任时阑爬上高台,就看见敞开的石殿之中,周群单膝跪地,怀中抱着昏迷的江广玉。
他们背后,一座巨大的岩石表面雕刻的佛像盘坐在那里,满身绿苔,不喜不悲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
半个多时辰后,石道中,有薛生白指路的众太白弟子,终于和周群一行人碰上了面。
问舒等人都松了口气,把弟子们受伤的情况跟周群回禀了,又说“黎公子人还没找到,黎家人眼下还在四处搜寻。”
这边薛生白替江广玉探过脉道“先出去再说。”
三日后,江广玉醒了过来。
此时众人已经离开了沉碧山,在百里外的一家客栈里落脚。江广玉醒来看到床前的几个人“连川薛真人”
周群道“你别动。”
薛生白道“恭喜你了。你的灵根已经重塑,新生的经络在适应身体,所以才昏迷了这几天。”
江广玉的脸上却没有喜意,他抓住周群的衣袖道“黎瀛呢他怎么样”
周群稍稍一顿。薛生白给他使眼色,让他别说实话。
江广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是不是还很危险你们找到他没有我要见他”
周群按住江广玉的肩膀“他失踪了。黎氏的人正在四处找他。”
江广玉脸色苍白,道“他是为了救我,你们不知道,他让我在石殿里等他”
另一间客房内,任时阑正盘腿坐在榻上,对着面前的一盏古铜莲灯沉思。
这玩意是他从找到江广玉的那个石殿里带回来的。当时他往佛像前看了一眼,那里散开摆着七盏古铜莲灯。
虽然古铜日久年深失去色泽,但里面的灯油才刚凝固不久。
任时阑趁无人注意,便顺手拿走了佛前正中的那一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