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时阑扒着热源,终于睡了个踏实觉,还朦朦胧胧做起了梦。
梦里他又回到大学刚毕业那两年,在公司一个人干三个人的话,像孙子一样伺候上司、自认为比他资历老级别高的同事以及空降的关系户们。
直到他终于忍不下去,“砰”的一声把桌子掀了,跳起来指着主管、隔壁组组长还有使唤他的同事骂道
“你他喵的天天跟我唠叨工作量不饱和,是不是看见人家准时下班你就眼睛痛啊还有你,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负责干这个的吗你们组的活没人干全扔给我还有你,跟我同一年进的公司,你怎么像我老板啊回回使唤我做事,你给我发工资了吗,啊”
任时阑化身糖豆人,在文件堆里跳来跳去,指天顿地,一腔怒火像狗血一样喷在了这些人头上。
忽然有人把他舞起来的手抓住,在他耳边说“住手。”
那是个极好听的男中音,任时阑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
先映入眼帘的是石青色绣松石云纹的衣襟,裹着衣物主人的胸膛,然后是衣领口微微露出的锁骨,喉结。
任时阑对上男人的视线,咽了咽口水。
周群道“起来。”
任时阑赶紧爬起来。周群起身挥袖,剑气轰然击碎石洞的墙面,沾着苔藓的泥土碎石飞溅,露出一处蜿蜒的通道。
任时阑知道他已经有了头绪,连忙跟在后头。
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若有若无的水声,加快脚步向前,水流声愈发清晰。
两人抵达一处空旷的大山洞,湍急的河流从一端涌出,打转弯流向山洞另一侧。
此时空气也变得流通起来,有风顺着河流的来向吹来,河上时不时传来声响,是鱼跃出水面又沉进去。
两人之间,忽然响起一声突兀的“咕噜”。
任时阑用缠着绷带的左手摸着肚子,对上周群的视线,讪笑道“那个,我饿了。”
任时阑左手骨裂,连寒气都抵御不住,自然是没办法下河捉鱼了。
一会儿之后,河边生起火堆。
任时阑啃着烤鱼。忽然觉得周群没把他当正经道侣,但好像该做的也做了。
平时虽然看不惯他,但也忍下来了,他被抓了就带人来救他,他说肚子饿了还给他抓鱼吃。
任时阑忍不住瞟向旁边的周群。对方即便是在这破落古老的山洞里,也是正襟而坐。
火光打在男人脸上,愈发衬得长眉如羽,眼睫落下阴影。
真是秀色可餐。任时阑边啃边看。脾气虽然有点臭吧,但是对江广玉他可温柔得很。而且对于任时阑这么个路边捡来的道侣,还肯照顾一二,也算是人道主义。
论样貌、品行、出身门第,哪点不比黎瀛强怎么江广玉就喜欢黎瀛不喜欢他呢
在任时阑明目张胆把人当下饭菜的目光下,周群终于吐出一句话
“再看就把你扔河里。”
任时阑立刻低头专心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