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涟如此想着,门扉吱呀一声轻响,被人推开。
转头,叶辰摇着扇子大大咧咧地走进来,瞧见他在灯下翻阅什么,即刻来了兴趣。
几步窜上来,一把夺了他手中的信纸。
待瞧完后,更是眼睛都瞪直了。
“哎哟哟,可真了不得,不是我说啊,和尚,你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让那谢姑娘对你百般示好”
宋涟皱眉。
“叶世子,以后进来,烦请先敲门。”
说罢,余光瞥见门口还立着一人,素袍墨氅,眉眼似画,乃是萧珹安。
只不过,他此刻看起来,脸色并不大好。
萧珹安是与叶辰前后脚进来的,自然也将方才的一幕瞧得一清二楚。
宋涟却并不知萧珹安何故不悦。
只因平日两人打交道,都是只论国政,不问风月,故他此刻,并不知萧珹安在不痛快什么。
他只瞧见,萧珹安的眼神掠过桌上那些物什时,宛若一阵寒风,淬了冰雪,要将这一切剜碎似的。
偏偏宋涟对于这等事,迟钝得很,他无法理解萧珹安态度的变化,依旧上前与他致礼。
“殿下。”
萧珹安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便往里屋走去。
宋涟能看得出来,他今日眼神格外凌厉,无平日的半点温儒。
这三人中,唯有叶辰是个明白人,他赶忙走至桌前,将桌上那些“碍眼”的东西收起来,又假作无意地回到他二人中间,好整以暇的落座。
落座后,他看着脸色依旧阴沉的萧珹安,挥袖擦了一把汗,假借扇子挡着脸,同身侧宋涟密语
“和尚,你自求多福罢。”
次日,天光朗照,清风送爽。
谢晚苏一早便出了府,去到了集市上,天清气朗,集市上车马如龙,人流如潮,沸反盈天。
自东市买完所需后,她便坐着马车来到了熠王府。
熠王府内,正是一派春意盎然之色。锦鳞翻腾,影壁流金,各处姹紫嫣红,翠色遍地流淌。
管家将她领进去的时候,萧珹澧正在演武场上与人切磋。
灼灼天光下,少年只着一条深色单裤,赤膊着精壮的上身,手中长枪挥舞,招式行云流水,身形迅捷如龙,三两下便将对手击至台下。
当真是好身手
她父兄的身手在军中已是声名远播,萧珹澧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哪怕她从小看着父兄习武长大,也不由由衷感叹。
“萧珹澧”
谢晚苏看得心潮澎湃,立在台下,挥袖冲他呼喊。
“苏苏”
瞧见那抹倩影,萧珹澧眼神陡亮,翻身跃过围栏,几乎是从台上飞至她身边的。
他当下未着衣袍,身形更显高大健硕,站在她面前,全然遮住了头顶的天光。
谢晚苏仰头,只见日光洒在少年麦色的肌肤上,虬实的胸膛上挂着晶莹的汗珠,微微起伏,更显肌肉的贲张,满身上下皆是鲜活的气息。
许是因她第一次主动来寻他,叫他兴奋过了头,不由分说,伸手便将她揽了过去。
“苏苏,你来寻我,我不知有多高兴。”
贴入他胸膛那一刻,谢晚苏微微吃愣了一下,旋即,杏眸大睁。
她清晰看到细密的汗珠自他肌肉的沟壑蜿蜒流淌,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感受到他胸膛之下有力的心跳。
哪怕经历了一世,这样的场景,还是不由让她的脸颊渐渐发烫。
“莫要如此。”
她伸手推了推他,那胸膛如铜墙铁壁,却是纹丝不动,掌心触及那份坚硬湿滑,更像是被火灼了一般,心口忍不住地砰砰跳动,脸颊亦变得通红。
萧珹澧感受到怀中人的动静,怕她恼,连忙放开她。
“苏苏,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只因你来寻我,我高兴过了头。”
少年面对她,笑容灿灿如阳,眼神单纯干净。
“那便快些把衣服穿好。”
谢晚苏知他无心,自然不恼,只叫他快些把衣服去穿了。
萧珹澧笑了笑,命人取来一件松松垮垮的常袍,披在身上,堪堪遮住了半副胸膛。
当真是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