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恍然大悟。
这时赵伯爵家最中间的那辆马车门打开,一身披红狐裘,身形削弱的少女被人扶下来。
秋霜忙悄声介绍,“那位是赵家嫡三小姐,上回宴会她也来了。”
云晴忍不住多瞧了一眼。
距离太远,那赵家小姐又被一众婢女簇拥着,瞧不大清模样,只瞧着她头上那支华丽的红宝石珠钗十分晃眼。
云晴收回视线,下意识去寻许凤洲。
他正在与主持说话。
人群里格外瞩目的男人今日着了一件墨色狐裘,丰神如玉,气度斐然,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着世家子弟该有的优雅尊贵。
比起初见时,他容颜愈发成熟俊美。
尤其是寻到妹妹后,眉眼间连那丝阴郁的气质也淡了些,意气风发得叫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云晴心里陡然失落到极点。
也不知他以后会娶一个怎样的妻子。
总之不会是她这样的。
她突然没了游玩的兴致,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去。
大约过了两刻钟,门口拥堵的车队终于顺利入寺。
许凤洲要领着自己的妹妹们上香,云晴与一众仆从则先回了早就安排好的禅房。
许家每年不知往寺庙捐了多少香油钱,住的禅房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
院子里的积雪清扫得极干净,墙角点缀着几株开得正盛的红梅,很是清幽雅致。
禅房内也早早点了炭,温暖如春,隐约地散发出淡淡的檀香气息。
云晴将带来的衣物规整好后,去梅花上收集了一些雪,给许凤洲煮茶。
待雪化成水,她鼻尖微微沁出汗珠,头上的发钗也有所松动。
禅房内没有镜子,她正临水自照,整理鬓发,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嗓音,“做什么呢”
云晴回眸一看,许凤洲倚门而立,神情慵懒地望着她。
她柔柔一笑,眼波流转,“发钗,歪了。”
许凤洲掩了门,大步走到她跟前,“我瞧瞧。”说着从她乌黑油亮的发丝间抽出镶嵌珍珠的金钗。
他个子生得极高,云晴勉强到他肩膀,从这个角度,恰好瞧见他冷硬雪白的下颌。
云晴傻愣愣盯着他俊美雪白的脸庞,不知怎的想起马车里的情景,耳根子微微发烫。
正愣神,许凤洲突然低下头来,微微眯着眼睛,“你这个小色胚,又在想什么”
她白皙的脸颊顿时透红,解释,“我,不是,小色胚”
许凤洲勾着她的下巴,洁白的指骨轻抚着她的唇,嗓音愈发低哑,“佛门净地,六根不净,还敢说自己不是小色胚。怎么,当着菩萨的面,如今都敢撒起谎来,就不怕报应。嗯”
云晴听他说得骇人,经不住吓唬,急道“我只是,随便想了一下。”
许凤洲嗤笑一声,问“想什么,说与我听听”
云晴哪里说得出口,想要偏过脸去,又被他强行掰回去,被迫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狭长锐利,眼珠子较常人黑,看她时的眼神侵略性极强。
云晴有些口干舌燥,脸颊一阵阵发烫。
他用唇线描摹着她的唇,哑声道“你这小狐狸精,胆敢在这种地方勾引本公子待家去,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收拾”二字说得咬牙切齿。
云晴心里有些慌,脑海里无法克制地浮现出一些叫人羞耻的画面来,愈发羞赧,“没,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