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秦淮河清凉的夜风,喧闹的人流,不咋灵光的音乐,应珑安静地听着许图南介绍他自己。
高山滑雪的运动员,从小喜欢滑雪,很早就被确认天赋,因为父母离婚后母亲在国外,考虑到以前的条件限制,经常两边跑,父亲这边读书考试,母亲那边训练,等到大学出国才好一点。
比赛成绩就如同他曾经说的,不能说没有,决赛总有一席之地,可因为雪地项目的冷门性,冠军都鲜为人知,更不要说冠军之外,除非专门了解这项运动,否则毫无名气。
他以一种轻松的语气形容“知道许图南的人没有知道北崖的多。”
“然后呢”
“然后我决定去作一个死。”他言简意赅,“去年上半年作完,下半年退役,九州开服的时候我正好没事干,就过去玩玩,结果无缘无故就被你”
许图南看向她,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应珑提醒“你抢我的怪。”
“我以为你要被打死了。”他时隔一年一个月澄清,“想帮你打一下。”
“真是谢谢啊。”
“不客气。”
她大翻白眼。
“到你了。”许图南道,“你多大了”
应珑伸手。
他递过手机。
“身份证。”她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同名同姓,这还只有英文。”
许图南再次服气,掏出钱夹中的身份证给她。
姓名、照片、籍贯都对得上,连年龄都有,比她生理年纪大两岁。
“比我大两岁。”年龄可以透露,她不好意思啥都不说,就随便交待点儿,“年纪轻轻就退休啊”
“还行,我今年考了两个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挑自己想知道的问,“你全名叫什么”
应珑抬头看看他,半晌,无奈道“我姓应。”
“应玲珑”他说,“蛮好听的。”
“没有玲,原因和甄嬛没有玉一样。”应珑面不改色地撒谎。女孩子很少只取一个珑字,叫玲的才多,她之所以叫应珑,因为这原本就是一个男孩名。
母亲怀孕时,爷爷专门去问了瞎子,测出适合“龙”字,那会儿他们开心坏了,以为是男孩,没想到生下来没把,老人差点气死。亲戚们劝他,正好堂姐叫“玲”,她就拿“珑”好了,姐妹俩玲玲珑珑,将来不愁嫁。
许图南信了“比玲珑特别点,家里人怎么叫你”
她平静道“大姐。”
“噢。”他懂了,“叫你珑珑可以吗”
“不可以。”
他又笑,往后靠住椅背。
霓虹灯光照过来,如此光怪陆离,应珑有些困倦,但心神又无比清醒。
她看着河面灯火通明的游船,听着桨声“咕咕”摇过水波,酒吧里有歌手在唱过时的歌,地方很挤,背后是一个女孩子浓郁的香水味,对面的情侣在交头接耳,他的手臂贴着她的肩膀,热量穿透,很暖和。
可乐已经没有气了,玻璃杯外挂满了水珠,一滴滴融化在桌上。
有人在吃薯条,好香。
她微微侧头,忽然看他一眼。
“怎么了”许图南问,“困吗”
她摇头,转开了眼神。
是有一种如在梦里的恍惚感,但这不是困,只是意识到了此刻的珍贵穿越十年的光阴,两辈子的心事,经历跌宕起伏的波折后,现在终于迎来了结局。
北崖不是许图南。
许图南很好。
劫后余生的放松感,又有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