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言下意识道“方伯的人选还能变更”
继而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个会议大概率从本朝开始就有了起码不会比建国晚太多,当时间线被拉长,方伯的人选发生变更,好像也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惊骇产生自这之后,庾言近乎悚然的意识到“难道说第一位方伯”
中山侯肯定的告诉他“第一位方伯,就是开创本朝的高皇帝”
“高皇帝继位之后六年,高皇后联合母家邓氏意图谋反,推举隐太子上位,事情败露,高皇帝发起了第一次方伯会议,以高皇帝的威望彼时的方伯会议,大概率就是走个形式。”
“事后高皇后与隐太子被杀,邓氏被族诛,只有隐太子的孩子因为年幼,还在襁褓之中,被高皇帝放过,存活于世。”
庾言只觉得后背发凉“隐太子隐太子不是在事发之前就放逐了自己吗”
中山侯失笑起来“总要给祖上遮一遮羞的嘛,难道要直说先祖意图弑父,最后被父亲处死了那可太难堪了。”
笑完他重又正色道“倘若不扶持隐太子上位,高皇后怎么谋逆事成之后自行上位要说隐太子没有参与其中,那才奇怪”
庾言只觉得毛骨悚然“若是如此,那本朝的史书,几乎全都要被推翻了啊”
不知何时,额头竟然已经生出了冷汗来。
庾言抬手擦掉,倏然间想到了另一事“阿耶说,方伯会议至少召开了两次,高皇帝杀高后、隐太子是第一次,那第二次”
中山侯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注视着儿子,告诉他“第二次方伯会议,是在幽帝时期,那次会议正式决议,废黜幽帝的法统,迎立隐太子的后人承继大位,即为世宗”
后背那根脊柱传来一阵酥痒,一直涌到后脑,庾言嘴唇张合几下,居然不能说出话来。
他终于明白了程纲那时候说的话,也明白了淮安侯府发生的事情。
“我们府上有一张请帖,淮安侯府同为十二侯府之一,也该有一张的,是不是”
庾言理顺了关系“但是老淮安侯去的太突然了,他唯一的女儿彼时又极年幼,他甚至于没来得及将这个秘密告诉她,所以也就给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操作空间”
中山侯稍显无奈的点了点头“你难道没有想过吗”
“淮安侯夫人夺回爵位,是大公主在其中出力,可是她们的年纪相差那么多,在大公主尚且年幼的时候,在淮安侯夫人身处神都之外的时候,是谁庇护了淮安侯夫人老淮安侯的堂兄弟,真的没想过斩草除根吗”
庾言彻底明白了“他们想要通过淮安侯夫人,获得淮安侯府的那张请帖那淮安侯夫人事后忽然宣布嫁给淮安侯,同时将爵位过渡给丈夫,就相当的微妙了”
中山侯轻叹口气“这些年,她大概也不好过。”
庾言不由得问起来另一件事“阿耶,既然如此,天下之大,到底有多少张请帖”
中山侯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所有的公府和侯府,大概都有一张吧,只是在投票时候的分量,可能是不一样的。皇室应该有好几张,除此之外”
他也说不上来了。
庾言又问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请帖的数量是固定的吗”
中山侯又一次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据我猜测,大概率不是固定的。总会有新人涌现,也会有如同淮安侯府那样接近于落寞的门第,事实上,现在淮安侯府的那张请帖是不是还存在,只怕也得打个问号。”
庾言若有所思,最后压低声音,问“方伯,是由所有请帖的持有人选出的吗”
中山侯同样压低了声音“不是。只有在会议召开的时候,请帖的持有人才能见到方伯。”
庾言心头猛地一震“这么说,方伯知道所有持有请帖的数量和持有人的身份”
中山侯轻轻颔首“不错”
庾言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
他靠在椅背上,艰难又悚然的消耗着这一夜得到的巨大的信息量。
相隔几个坊市之外。
个时辰之前。
越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