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空间,棋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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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随便找了一块上不知道有多高,下不知道有多深,左不知道有多宽,右不知道有多广的纯黑空间。
一块的黑白方块铺成的,极具刻板印象的棋牌室的地板突兀地浮现在这个空间。
一盏白光灯晃晃悠悠地从上面的黑色空间里吊下来了,明白色的光芒单调地洒在一片圆形等等区域里。
黑白方块地板上面,摆着一张褐红色的普通四腿圆桌,被整齐地铺着一张黑绒色的桌布,桌布上,摆着无穷无尽,数不胜数,大大小小鳞次栉比的棋子。
没有人去移动棋子,这些棋子却能自行移动,每个棋子都按照自己的规则,在棋盘上变换着位置。
每一秒,无数个棋子消失,每一秒,又有无数个棋子出现。
原本,这个空间里静悄悄的。
但突然,像是一睁一闭眼,五位身影早已坐在这张小桌子的周围了。
一位大腹便便,黄绿色的脓水止不住地从祂的大肚子上咕涌着汩汩流出,祂的椅子由坚实的藤蔓缠绕而成,一半正生机勃勃,血肉花朵欣喜地吐露着脓液污水。
另一半则枯萎凋零,毫无一切的死亡与寂静缠在藤蔓枝头。
但若有旁人去观察,却只见这椅子的两边正不断地变换着,上一秒还是死亡的半边下一秒就充满了生机。
祂的脓汁溅在圆桌上,散发着恶臭的液体浸湿附近的桌布。
但如此不敬的画面,桌上其它的几位却都熟视无睹。
一位不断闪烁变化着的祂“坐”在一把也在不断变幻着的水晶椅上,一会儿触手从祂的身上伸出,但转瞬又变成了鸟类的利喙,叽叽喳喳地尖叫。
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时暗时亮,时深时浅的蓝色光亮。
水晶椅则不断变幻,闪烁着光怪陆离的光芒,它的形状有时候会变得很怪,简直不能称作是一把椅子,但坐在其上的祂却总是能找到合适的姿势,“坐”在这把椅子上。
愤怒的红光咆哮着,由无数颅骨堆积而成的椅子上精镀着黄铜,向比起其它几位的座位,全是用颅骨堆成的座位不免有些简陋。
但祂很喜欢。
椅子旁边,一把充斥着暴力美学的战斧直接被劈入地板。
无数鲜血不停地从颅骨的间隙中爆出,杀戮,毁灭,砍头,搏杀,掌管正义与暴虐的祂无时无刻不低吼出愤怒的话语。
祂的身旁,坐着一位正不停扭动的曼妙身影,波光粼粼的诡异紫光在祂的鳞片上闪烁,完美而诡异,愉悦的低吟浅唱,蛇形身姿缠绕在椅子上,时不时尾巴某处突然绷紧,亦或突然放松,同时伴随着一声明显突兀的哼吟。
祂身下的椅子则是极致的艺术品,无数艺术家穷极一生能想象的花纹都镌刻其上,完美,迷人。
这四位占据着圆桌的大部分地方,象征祂们领地的绿汁、蓝光、鲜血、欲水自祂们的座位上浸开,慢慢渗透到黑绒桌布上,也慢慢腐蚀着桌布上的棋子。
与其他大咧咧的四位相比,剩下的最后一位则在圆桌上占据了最小的空间。
但这并不能掩盖他的高贵。
他身着一席白袍,白袍洁白,并无一丝雕饰,简单的麻布下是人类可以想象到的最完美的健硕酮体,肌肉遒劲却合乎着美学。
他虽被桌上四位明显地忽视,占地最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拥挤,但他仍从容不迫地坐着,黄金制造的椅子低调地闪着光芒。
圆桌上,白光下,棋盘的上方,有二十一颗棋子明显高过了其余万千众生,精细雕琢的纹理无光自耀,吸引着场上四位的目光。
但目前,大多数精致棋子都被那个最不起眼的玩家揽入怀中,四位神明或多或少,都不满地摇了摇头,眨了眨眼。
贪婪的家伙必须付出代价。
契约不等同于规则,打破契约,需要祂们亲自赐予惩罚。
不过,棋盘上的走势千变万化,时候未到,故事还未进入高潮。
桌面上,在靠近死亡和腐败的地方,一个被雕刻成手持镰刀的精致棋子傲然地立着,按照自己的规则小幅度地移动着。
在它的一旁,慈父放下了一个腐烂异形的棋子,它俩从最初就开始不断缠斗,小小而精致的决斗不停地引起慈父的发笑。
但,不知何时,它们附近的一个最细微的棋子突然变大了一些,这当然没有逃过诸神的注视。
这个棋子咋看和其余最渺小的棋子一样,仅仅是最普通的棋子模样,没什么吸引人的。
但若你再用一点注意力,你会发现它身上有着一个黑点。
是不可接触者吗这些发黑的棋子一向被诸神所嫌弃。
但若你再细看,那个棋子上的黑点,实则是一个微型的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