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仰缓了缓精神,目光仍然有些呆滞“我梦到我爸妈了,有点想他们。”
她接触亲人死亡的课题太早,长大后几乎没提过父母。只简单说过在她初一那年,父母双双去世。
一转眼已经过了七年,失去双亲的痛早就在岁月流逝里一点点变得寻常平静。
每年的年底,她只是脸色如常地回去祭拜,平时从来没特地缅怀悼念过。
或许是为了照顾她情绪,段宵的声线在这个夜晚低磁,带着些安抚“为什么今晚会梦到”
“不知道啊。”夏仰头有点疼,低着眸重复地念叨,“我要把那些事忘记我饿了,我要吃饱饭,然后回去睡觉。”
难得听见她说要吃饱饭,段宵勾唇笑了笑“嗯,下车。”
王姨刚做过一顿饭,人已经走了,摆在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时隔4、5个月再回到这。
夏仰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但其实这里没有任何变化,她的拖鞋还在玄关鞋架上,随手搁在台子上忘记带走的发夹也在原地。
走之前是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
“你先吃。”段宵进门,解着领带往卧室走,“我去洗澡,在饭局上染了一身烟味。”
“”
很好,这个流程更别扭了。
夏仰当然没先吃,她在客厅坐了须臾。本来想打开电视打发时间,后来又感觉太奇怪了,有种回到主人位置上的感觉。
那些人不做床伴之后,也是和他们一样还能正常做朋友吗
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己性格一向乖顺佛系的缘故,也导致很多关系的主导权都在对方的手里。
夏仰索性起身,在阳台吹着风清醒了会儿。
一转眼,她看见了那盆枯萎的生菜。好像是因为最近气温高了,没浇水才干死的。
盆栽里干涸的土印证了这一观点。
她莫名想起了上次段宵说他种的生菜都没人吃了。
都死了,当然没人吃。
段宵好像真的没有再把他们这段关系往以前那样发展的打算了。
听见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夏仰走回了餐桌那,端起碗舀着汤。
头顶上方那颗炽白色的灯泡突然闪了几下,发出怪异的电流声。滋滋两声后,灭了。
只有餐桌这里
的这颗灯泡灭了。
段宵正好换了身居家服出来,他发梢还有点湿,脖子上挂着条白色毛巾,往餐桌这看过来“灯泡坏了”
“嗯。”夏仰放下了勺子,盯着天花板两秒后,问,“有备用的吗”
“应该没有。”
这不算多常见的情况,他去杂物箱那翻了翻,果然没找到。再起身转过来时,就看见餐桌边已经亮起来了。
那只在病房里被他抢过去的香薰蜡烛,在此刻发挥了该有的作用。被点燃,烛火明亮,照着那一隅。
夏仰把打火机放回中岛台那,解决完这个小麻烦,拍了拍手“行了,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