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虽然现在击败了蒙古,收编了蒙古多部,但是充其量最多不过是一个新的俺答汗罢了。
而内地的流寇也不过是癣疥之疾,虽然看似声势浩大,但是等到新兵进入河南,就能彻底将其锁死于河南、陕西两地。
流寇不堪战,只不过是因为四处流窜因而难以剿灭,绝无可能兴盛起来。
这些想法,就是如今明庭之中大部分文官武将的主流想法。
他们的想法如此,极为正常。
只是没有人清楚,大明这栋大厦不仅仅外表已经是百孔千疮,更为严重的,其实他的根基。
在地下看不见的地方,明帝国的根基早已经是被无数的蛀虫给啃噬的破败不堪。
万历年间的余晖正在消逝。
没有人意识到流寇并非是军事上的问题,而是政治和民生上的问题。
连绵不断的加派和索饷,甚至于寅吃卯粮。
在灾情惨重的区域,不是真的没有赈济,上报后经过核实,朝廷或多或少会派遣大臣前往赈济或是免除一定的税赋。
但是州县官吏得到了免税或是赈济之后,却还向民众督责逋赋,继续要求其上缴赋税。
很多地方遭受兵荒,农稼失时,但是地方官员为了政绩,却是仍令民众照旧缴纳税粮。
民众逃亡,土地荒废,地方官员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他们将逃亡民众的税赋积压到其余还未有逃亡的民众身上,名为“代纳逋欠”。
官吏逼迫甚急,很多人索性连熟田也抛荒不耕了,逃亡因此成风。
野火如何能够扑灭,流寇又如何能够剿灭的完
陈望牵引着战马,顺着官道缓缓向前。
两次的拦截战都打的极为漂亮,他也依靠着武勇和战术赢得军心。
现在的流寇正顺着他划下的道路一路往南走去。
陈望手执着马鞭,神色深沉。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陈望已经是学会了掩藏自己的情绪,隐藏自己的心绪。
惊慌失措,只会使得三军慌乱。
胸有成竹,可以安定军心,稳固士气。
计划其实并非一帆风顺,但是陈望并没有将其表露出来。
因为很多事情只需要主将一人知晓即可。
巩昌府送来了一封军报。
巩昌府中并非如同之前所说的没有流寇。
现在的巩昌府内,还有流寇盘踞,都是九月之初从凤翔府流窜而来的匪寇。
其中有两股贼寇人数最多。
一部在秦州的东南部,位于嶓冢山北,其首领是四天王李养纯,部众约有一万五千人。
另一部在秦州南面的高桥附近,位于嶓冢山南,其首领是爬天王,部众约有八千。
两部依托嶓冢山而立,以为据点,劫掠周边各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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