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在故关一连呆了三天。
只是因为以赵德为首的几个文官公子迟迟没有恢复,如果是在战场大家都不会理会他们,可现在马上就要回邯郸了,谁都不敢说放弃他们,毕竟朝堂和战场可不一样,文官的嘴可比刀剑还危险。
最开始的几日还会有人暗示赵牧早点启程,可后来大家也便不甚在意,因为身后并无敌军,快则三日短则五日,怎么也能到家,倒不如在这里多待几天,还显得多出了几分力气。
这里食物充足,又没有严苛的军纪,更不用训练,几个世家子围在一起吹吹牛,赌赌钱,每天都过得很自在。
倒是赵牧在这时候显得很不合群,白天躲在屋子里研究帛条,晚上登临城墙看大军转移。似乎在等待着秦军的到来,他想亲眼看到自己的预言成真,想看到秦军把赵括的四十万大军团团围住,如果有可能,他还想看到赵军饿到极致,人吃人的场景,甚至是白起坑杀降军的场面,那时候,赵括会跪在我面前,抽着自己的嘴巴悔不当初吧。
这一夜,几个世家子又凑在了一起,借着篝火满面红光。
“田兄,此战之后,邯郸暖玉阁,咱们几个好好放松放松如何。”
田淮摇摇头,他在邯郸城是出了名的会玩,摇头晃脑的说道“暖玉阁虽好,却少了三分神秘,日落之前尚可,日落之后便失了韵味。”
一群世家子满脸真诚“以淮兄高见”
“暖玉阁自是要去,焚香品茗,抚琴观雨,到了酉时三刻,转战香红殿,请上几位软字辈佳人,共赴城北听竹轩,酌酒赏月,探幽寻花,方为人间极致享受。”
众人口中啧啧称奇“行家啊,要说倜傥风流,整个邯郸城都得叫田淮兄长一声尊者。”
“哈哈哈,过奖过奖,略知一二”
远处,赵牧带着牧雪已经走出营帐,这晚他们没有上城墙,而是出了城门,他要看看这些人知不知道死期将至。
牧雪乖乖的跟在赵牧后边,这几日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也不知赵牧到底想要干嘛,手中拿着半块吃剩的干粮,慢悠悠的啃着。
接近转移的队伍后,赵牧越发奇怪,怎么这些天的部队一日比一日素质差,第一天的起码保持着基本的阵型,到了今天,这些士兵完全就像逃荒的流民一般,一个个有气无力的,用兵器拄在地上,艰难前行。
一个眼尖的士兵看到牧雪手中的干粮,竟如同野兽一般冲了过来,赵牧飞起一脚踢开那人,却见更多人眼冒绿光的盯着自己。
赵牧夺过牧雪手中干粮,朝着他们扔了过去,这些人便狰狞的争抢起来,期间一人不知无心还是有意,咬住了另一人的耳朵,猛然撕扯下来,没嚼两下竟整个吞咽。
这个口子一开竟有更多人向被咬的那人围了上去,目光甚是骇人。
牧雪吓得连连后退,赵牧却想上前阻拦,可刚动了一步,便被一双大手抓住,回头一看是木爷爷带着一队士兵赶了上来,他们将赵牧两人围在中间,有序的向关内退去。
看到故关的门打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故关,故关里面有粮食”
一群人便疯了一样朝着故关冲来。
木蔼冷静的喊道“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