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帝坐在龙椅上,深吸了口气,楚昭不等他首肯扭头就走的态度让他不悦,况且在朝堂上沈子衿和楚昭眉来眼去,像什么话
但他话先冲着沈子衿去了,毕竟楚昭行动也跟他有关。
“沈学士,”承安帝语气沉沉,“朕许你养病,既然身体未好在家待着便是,不用急着上朝。”
来干嘛,晕倒在早朝上好蹭宫里的御医吗
沈子衿把一个困倦的呵欠忍了下去,轻声轻语“回陛下,我、臣心系大齐,一心想为陛下效力,承蒙圣恩,不敢荒废时间,但凡有呼,有点力气,便想入堂、见天颜,时刻警醒自己,应为陛下分忧。”
沈子衿忍着呵欠,说得有气无力,但这样的语气反而效果极佳,听听,一个抱病臣子挣扎的真心,多么不容易
感动大齐好官员
他话里全然向着承安帝,这让皇帝脸色好了不少,一皇子也开口“沈大人一心为国为民,纵使抱病也不坠志气,得此良臣,实乃大齐之幸。”
承安帝眼睛微微眯起,抓住了他的重点“喔瑞王与沈学士关系很好”
沈子衿和白大人去过瑞王府的事皇帝必然知道,却还有此一说,楚照玉从容不迫“回陛下,沈大人颇懂诗书文章,臣休沐之时无他事可做,便想与一些文人学士谈谈诗词,聊以慰藉。”
无事可做几个字说得好啊,承安帝看了看他残废的双腿,捻了捻手里的佛珠“嗯,沈学士文章是不错。”
其余人听得承安帝松口亲自夸赞,便也一言一句附和起来,承安帝不再管楚昭坏规矩乱站的事,反正楚昭这样孟浪,只会让言官们暗搓搓记一笔,在合适的时候参他。
这架也不用吵了,没一会儿,今日便下朝散去。
沈子衿回到秦王府马车上,终于能揉揉眼,打个呵欠了。
“哈朝堂上大人们说的都是什么车轱辘废话。”
楚昭好笑“你居然听进去了”
“嗯”沈子衿单手撑着脸,懒懒靠在车厢,“早朝开始后,脑袋就清醒不少,听到的话十句有七句能在脑子里留个影了。”
楚昭扬眉“头次早朝,感想如何”
沈子衿闭目养神,懒耷耷锐评“感觉要完。”
楚昭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不是吗,整个大齐再继续放任下去,迟早要完。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其余人哪怕知道,也不敢明讲,也就沈子衿在他面前什么都敢说。
楚昭觉得自己又想捏捏沈子衿的脸了。
他手都不由自主伸出去了,但在看到沈子衿阖着的双眼时,顿了顿,改为拨弄了下他的额发。
额前微痒,沈子衿疑惑地略微睁开眼“嗯”
“你回府补觉吧,”楚昭收回手,“我去大营了。”
沈子衿唔了一声“嗯,我们晚些时候见,等你回家吃饭。”
等你回家吃饭只是句寻常不过的话,却莫名戳中楚昭心口,他默念一遍,只觉滚烫熨帖。
楚昭勾起嘴角“好。”
沈子衿准备继续打盹,楚昭刚要下马车,黑鹰就凑到窗户边低声道“王爷,世子。”
“我看殷南侯好像朝着我们走过来了。”
殷南侯
连沈子衿都清醒了两分,他来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