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
在场上所有人,仿佛都听见了某人心碎的声音。
路骞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多年来无尽的找寻、担惊受怕的愧疚、被抛弃的执念和委屈,在此刻被轻飘飘的几个字踩在了泥里。
强烈的自尊和怨恨在心头翻涌。
路骞浑身紧绷,他望着银发青年,一字一句地道“不认识”
“是我认错了”
他的声音沙哑到极致,甚至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眼泪便涌了出来。
少年的态度格外凶狠冷漠,周身的气息压抑且狂暴,面无表情着,偏偏豆大的泪从那荧绿的眼眸中溢出,止都止不住。
又惨又可怜,还有点搞笑。
“哗。”书籍在空中翻飞,在银发青年轻巧落地的那刻,又重新回到了他手中。
见路希下来,其余人的表情更加警惕。
但银发青年并未关注他们,而是直接走到路骞旁边,平视着这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
“哭得倒是挺好看。”他嘴角辍着笑,轻飘飘地道,“路骞啊”
“嗯”见他靠近,路骞浑身紧绷,连耳朵都炸毛了,他倔强着冷冷地道,“我们不认识。”
“是不认识。”路希坦言道,“但是我现在想你帮我忙了。”
路骞咬着牙关,一句话不讲。
随着银发青年走进,他一步步倒退着,最终直接靠在了墙边,退无可退。
“帮我吧,好孩子。”青年笑吟吟地道,“帮我去学校当个卧底,看看他们壁障修补的进度。”
不仅是路骞瞪大了眼睛,其他听见的人也不由得打出了满头问号。
陆天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不是你要求人家去卧底,你当着被卧底的学院成员面前说
路希伸出手,缓慢地用拇指刮掉少年脸上的泪珠,他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却依旧温柔似水“好吗”
他能拒绝他的神明吗
哪怕神明早已将他遗忘,将那温柔的目光投射给别人
心底的答案清晰,更显得他是那么荒诞、可笑。
路骞哭得更汹涌了,他死死地盯着银发青年的脸,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望着明月。
为什么啊
尖锐的犬齿划破了唇瓣,血腥味弥漫,嗜血的欲望与愤怒翻涌。
在所有人意想不到下,少年猛地前倾,凶狠地咬住了青年白皙的手腕。
温凉的鲜血涌入喉中,却比烈酒还灼人,路骞满脸是泪,摆出凶狠的表情,牙关却因哽咽失去了力道。
他或许会被彻底厌弃。
“好。”灵魂仿佛离体了,路骞听见自己说,“我去。”
“乖孩子。”青年没有生气,反倒温柔到了极点。
有一只手落到他头顶,轻巧地揉了揉他灰色的狼耳,又揉了揉,似乎是找到了好玩的,那只手愈发肆无忌惮、得寸进尺。
在过度混乱的情绪之下,路骞这刚成年的单纯孩子,终究承受不住血管都要爆炸的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路希呀
乐子人被路骞的反应取悦到,心情反倒很好。
青年将路骞轻柔地靠在墙边,甩了甩渗出血的手腕,转头对沉默的众人眨眨眼。
“怎么”他含笑道,“打算为可怜的我一支狂犬疫苗吗”
“草”这次连于天和都有些没忍住爆粗口的冲动。
全程看下来,他们又惊又怕又无语,心情跟过山车似的,脑子里的血管都快炸了,只想骂
这人神经病吧
有这么折腾人的吗
路希是个疯子,他们从未怀疑过,但是情绪能莫测到这种程度,一般人完全跟不上。
陆天恨恨地想,终有一日,他要把这一个个的都摁到心理咨询室去填卷子
“你到底要干嘛。”江陵像是鸡妈妈一样挡在双子前面,警惕地道,“差不多得了啊,我要叫人了啊”
路希挑挑眉,笑眯眯地道“哦叫谁呀”
“说起来这次银朱不在呢”他的目光落到卡修身上,尾音上扬,满满都是恶趣味。
“卡修,这次如果我要带你走的话,你旁边的朋友,能留下你吗”
条件反射的,站在卡修身旁的三人,不约而同将他挡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