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自然是忙忙叨叨地去控制住李母以及李秀英和她的妹妹们,其实若没有李母这样一闹,她和另外两个女儿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现在好了,李母已经当场被打死,说什么都没用了。
刘曜不肯羊献容再在这里,几乎是用全身护着她,想要离开客栈。但羊献容却低声说道:“我无妨事的,你去把地上的那个婆婆拎起来,要小心一些,扯一扯她的头发,估计是个男人。”
刘曜应了一声,但不肯自己去。他喊了郭金上前去,袁蹇硕也跟了过去。
这婆婆已经坐起了身子,看到郭金和袁蹇硕过来,也明白这两个人的用意,自己十分主动的扯了扯头发,将一个假发髻摘了下来,又狠狠地抹了抹脸上的妆容,露出了本尊的模样。
“毛鸿茂。”袁蹇硕自然识得此人的样貌,很是诧异,“你怎么这般模样?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说来话长。先拉我起来吧。”毛鸿茂年纪也不小了,这么用力冲出来掀翻了李母也很是费力。
因为是相熟之人,袁蹇硕上前一步把他拽了起来。郭金不认识毛鸿茂,但看到袁蹇硕这般,也上前帮忙。
等到他们三人来到刘曜羊献容身前的时候,羊献容早已经看到了毛鸿茂,但板着脸低吼道:“跪下!”
这一次,毛鸿茂倒是很听话,赶紧又跪在了地上,口中说道:“女郎,安康。”
“你还知道自己是羊家的人么?”羊献容的声音不太好听,还透着一点薄怒的意味。这人是大晋的绣衣使者主管,刘曜可不好说什么,只能是站在羊献容的身侧。
“小人知道的。”毛鸿茂立刻低下了头。
“你私拿了白玉耳坠送过来,是想试探我么?你……”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因为羊献容很是明白这人是忠心于司马衷,自己已经另嫁刘曜,他必然心有芥蒂。之前,让曾经大晋的禁军侍卫婢女们,甚至是张度等人都送去泰安郡或是太阳陵,羊献容也是有所考量的。后来,他们愿意跟着自己,不介意那些乱七八糟的政局,她也就不管了。
毛鸿宾和羊家两兄弟全都来参加了她与刘曜的婚礼,她心里自然是欢喜万分,毕竟这些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改变而对她有任何变化,特别是张度说生死都要跟着她的时候,她心里也是极为感动。
但只有一个人始终没有出现过。
他就是毛鸿茂。
当初,大晋最后的那些金银珠宝都送去了太阳陵,也是毛鸿茂亲自监督主导完成的。后来,他和袁蹇硕他们在太阳陵住了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了。原由也没说,袁蹇硕他们碍于他的隐秘身份,也不敢多问。
因此,这两年也是杳无音信。
之前,羊献容还问过毛鸿宾关于他哥哥的事情。但毛鸿宾也完全不知道,甚至之前他连他是绣衣使者主管的身份都不知晓。“他这种人看起来很是恭敬有礼,实际上一肚子坏心眼。我和他虽然是一母同胞,但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具体他在做什么,我也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敢用性命保证,他绝对不是坏人,也不会害你的。”
“女郎,莫要动怒,孩子重要。”毛鸿茂低着头,但声音中却是笑着,同时他还从怀中掏出了另一只白玉耳坠,托在手中,“这白玉耳坠这么好看,女郎应当留在身边。过往种种无须提,但愿日后多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