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如何好让殿下等着”卫含章不爱拿捏架子,对家中姐妹更是脾气极好,不过一顿早膳的功夫,卫含苏已不如之前那般拘谨,她目露关切,道“殿下日理万机,时间宝贵,你切莫使小脾气了。”
卫含章并未答话,慢条斯理的用完粥,将玉碗撂下,起身出了门。
才行至走廊,就听见一阵悠扬的琴音传来。
那琴声清脆悠扬,有着流水般的舒缓温和,叫人听在耳里,只觉得动听悦耳。
卫含章略通音律,最爱专研琴谱,自然知道这一曲的来历。
这是前朝名相王越为其夫人所作之曲,意为致歉求和。
王越生于前朝末年,出生时便家国飘摇,几经战乱,他硬生生凭借雄才伟略为风雨飘摇的国家延寿五十载,最后死于末帝之手,罪名就是莫须有,他死之后前朝气数全尽。
为他翻案还是本朝数十位大臣的主张,算是公认的前朝最大冤案。
可这位才华横溢,文可提笔定江山,武可上马报效家国的宰相有一点小小的毛病,那就是惧内。
卫含章脚步不停,唇边却溢出一抹笑意。
此曲颇为知名,一旁的卫含苏也听出来了,只觉得这弹琴之人真是技艺非凡,曲中小心翼翼求得心上人原谅的情感叫她听的有些入神。
一曲终了,卫含章也走到了房门口,同里头端坐琴案旁的男子目光对视。
良久,萧君湛轻声道“冉冉。”
卫含章挑眉,走了进去,对着他道“这是我七姐。”
卫含苏急忙福身“臣女给殿下请安。”
萧君湛瞧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神色不变的道了声免礼。
卫含苏被他瞧的脖子僵硬,低下头小声道“冉冉,我房里还有一副刺绣等着收尾,就先回去了。”
知道这个姐姐胆子不大,见着萧君湛更是脸都紧张的红了一片,卫含章便没有留人,道“那七姐慢走,改日再来玩。”
如今家中未婚的姐妹只剩她们俩,卫含章也不是爱摆嫡出架子的人,再说原著的剧情已经彻底乱成一团,所以对这位原著女主的女儿,她并不忌惮。
反倒觉得她差点被卫平送去做妾,而有些可怜她。
卫含苏前脚刚走,后脚卫含章的手就叫萧君湛握住了。
他不知何时起身走了过来,一手握住她,一手揽住她的肩,低声道“冉冉可消气了”
“没有,”卫含章挣开他,行至房门口,将被梅姑关上的房门打开。
萧君湛顿了顿,道“屋里冷气足,打开门不嫌热”
“我只是觉得殿下昨日提点的没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确叫人想入非非,不怪您如此误会。”
卫含章静站于门前,身后是盛夏的日光,她素来怕热,只一会儿,就感觉背上发烫,她抿唇道“热点儿也不不要紧。”
小姑娘倔强的模样,萧君湛心头又无奈又怜爱,他叹口气,亲自将门再度合上,唤了声“冉冉”
声音中的纵宠之味,能叫人溺毙在里面。
他唤过许多许多次她的小名,这是第一次叫她鼻尖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