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2 / 5)

“那我背个别的。”

张居正仍是没说话,等着听他还能背个什么令自己惊讶的。

朱翊钧咬了咬下唇,用稚嫩的声音背诵“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敝而新成。”

冯保探个脑袋,看一眼朱翊钧,又看向张居正。见他面沉似水,眸光深邃,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朱翊钧的身上,冯保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孩子,倒像是看一个仇人。

朱翊钧毕竟只有三岁,没什么规则和逻辑,上一句他还在背“小白兔,白又白”,下一句他就能被“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就算是随即选择,这一段关于古时善于行路者的道德经也选得非常妙。

至少,从张居正的神情来看,是这样。

“微妙玄通”大抵如此。

冯保作为朱翊钧的伴读,一直侍候在门口。无论里面两人如何,并不进去打扰。

朱翊钧仰着头,等表扬“张先生,我背得对吗”

“”

朱翊钧又说“这是皇爷爷教我的。”

“”

“我还会其他的。”

“”

他说了这么多,张居正也没回应他。于是,小家伙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窗户下放置的一个落地大瓷瓶吸引,跑过去,踮起脚扒着边沿往瓷瓶里张望。

那瓶子插着几枝早春的玉蝶梅,本就头重脚轻,被他这么一扒拉,瓶身便向外倾斜。

朱翊钧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被瓶子压倒,这时,一只大手将花瓶稳稳地按在地上。

“”

朱翊钧抬起头,看到师傅严厉的神情。有点凶,不确定,再看一眼,真的有点凶,赶紧跑

于是,他一转身,又跑向了另一边的架子。

张居正紧随其后,在他伸手的瞬间,按住了他。问道“殿下可知刚才那篇道德经其中含义”

朱翊钧这才转过头来,晃着小脑袋“不知道。”

他只管背诵,从不深究文章究竟讲了什么。

作为一名

神童,朱翊钧目前展现出来的,也只是远远胜于常人的记忆力而已。

张居正重新给学生制定了学习计划“殿下还是先从三字经学起。”

他让朱翊钧回去坐着,小家伙转身,小跑着回到书案后面。捣鼓半天,冒出个小脑袋,无助的望着张居正“太远啦”

“”

他爬上爬下,椅子被推到了远离书案的位置。

小家伙伸长了胳膊也够不到桌沿,急得大喊“张先生,你快过来帮帮我呀”

“”

张居正看一眼门口,原本站在那里的冯保,却忽然转身离开。

耐心已经耗尽的首辅大人,只能亲自走到他的身后,连人带椅子端起来,放在书案前面。

他正打算退开,低头一看,胸前有一只小圆手朱翊钧那小家伙害怕摔跤,攥着他的衣襟。

“殿下”

朱翊钧赶紧松手,想了想又贴心的为他抚平常服上的褶子,嘿嘿的笑“别生气别生气”

这一上午的时间,眼看就要过去了。张居正抽出一本三字经开始正式授课。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论语阳货有言「子曰,性相近也,也。」”

“论语公冶长又说「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大学只讲明明德,格物致知,中庸只讲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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