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大到桥东村,在东门出发,先坐21路公交车到南客运站,再坐8路公交车到桥东村。21路公交车是从大学城出发,车次多,但8路公交车有时候得等一个小时才有一趟。顺利的话,三个小时能到家,中转候车等久的话,四个小时才到也是正常。
陈今这学期半个月回家一次,主要是为了收房租和去看家里的果园、小卖部,每回去一趟就搬一点冬天的厚衣服,现在宿舍里剩的就只有夏天穿的了。
虽然南大是南省最好的大学,但现在毕业就业情况不比前几年了,学校也不能完全决定学生毕业后的去向,现在在试点“双向选择”的就业。而且改革开放后,私营企业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这几年更是势如破竹,发展得如火如荼,反倒是不少国营企业走了下坡路。像她们专业工作了的师兄师姐也透露过,进私企的工资比进国企高一截。
她是没怎么考虑去私企的,原来家里就她和她妈两个,虽然现在只剩她一个了。以前她妈就常念叨,家里出租房的收入足够她日常生活了,再找个稳定的工作正正好。
所以,她是想毕业后留校当老师的。学校行政处没那么好进,但当辅导员还是可以争取的。
谁知道
正郁闷呢,抬头就看到黎行一和他现在的女朋友白翎。
她没想着上去补几巴掌,黎行一却想发癫,开着他爸送他的新车故意停到她面前,摇下车窗,越过副驾驶位上的白翎,装模作样地问“陈今,我开车送你回去”
白翎看看陈今脚边的旅行袋,再看看陈今扭向一边的侧脸,心里得意,“对啊,陈今,你坐公交车回家要好几个小时吧。住村里是不太方便哎”
“好啊。”陈今直接拎起行李袋,两步上前去拉后座的车门,大力地拉了好几下没拉开,又砰砰地拍了几下车门。冷笑一声,走到副驾驶门旁边,弯腰看向车里脸色难看的黎行一,再看看气恼的白翎,“你们两个癫公癫婆,一个劈腿,一个当小三,得意死你们了吧没事就绕着我走,知道了吧下次再来我面前发癫,看我抽不抽你脸。”
又砰砰地拍了几下车子,“好好开车啊,你们两个短命鬼都搞车祸连累别人。”
黎行一脸色不好看,但对陈今这个态度显然接受良好,毕竟陈今读高中的时候就这样,只不过她就高一的时候发威了两次,别人就不敢惹她了,后面的两年她一心学习以至于他有点忘记了她以前的样子。
但白翎是还没吃够教训,不然她今天都不敢凑上来。一次在市区万民商场,陈今逮着黎行一抽了几巴掌。还有一次是她故意挑着下课时间去堵陈今,被陈今骂到哭着跑。
这不,被凶着脸的陈今劈里啪啦骂得根本说不上话,他们两个自小家庭条件好,就算骂人都是拐着弯的来,哪像陈今,嗓门音量拉满,怎么直白怎么来,口头禅就是“癫公癫婆”。
“啧,哭哭哭,装什么无辜装,看你这脸晦气死了。”陈今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自己非要凑上来,吵不过就红眼睛皱眉头。也就是她脾气好,还是骂几句而已,她家隔壁的周大婶遇到癫公癫婆绝对不多说一句话,撸起袖子就是照着脸抽、挠、抓。
黎行一怒瞪过来,想要帮女朋友出气,但陈今拎着行李袋就往后跑。
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气得他脑瓜子嗡嗡嗡的全是陈今的声音癫公癫婆
想嘲讽陈今不成反而受了气,白翎转头就把气撒到了黎行一头上,“你就看着她骂我你是不是还想着和她一起你说啊,要是你还念着她,干脆我们分手算了。当初是你家的人找过来的,还说你单身,结果呢,你妈当时说的早分手了就是骗人的”
“我们那时候确实是要分手了,本来早该分了的,但陈今妈妈去年年底走了,怎么也是认识了那么多年的,总不能在那种时候还和她提分手。对不起啊,今天是我的错。但陈今就是这个脾气。以后我们看见她远着点就是了。”
“凭什么要我避着她啊,她是什么东西给我等着,她不是想留下来当辅导员吗,我回去就跟我表舅说,就她这种人凭什么留在学校当辅导员啊陈今,陈今,啊”
公交车开过去时,陈今还探头出来朝她扮鬼脸“略略略”,气得白翎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