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名刺客逃离的痕迹,未发现有他人出走”
张德瞅向何乐为汇报了调查结果“大头,如果你想借此机会争功,可以让同僚协同都水监行动,如今我们的兄弟正全力追捕刺客,并且已经知会各坊关闭坊门,一旦闭门,刺客将无处遁形。各坊的武侯与坊丁将会逐户排查,同时我们都会水监也将派出人马分头搜查。”
何乐为最初只视张德瞅为一名普通看门人,殊不知他才是真正掌权者。然而,张德瞅对何乐为这位小兄弟的确真诚关心,不仅透露了搜索结果,还教他在都水监中如何获取利益,这让何乐为颇为感动。尽管他其实是假扮的不良捕手,此行的目的并非缉拿刺客费听阿勒,而是要找出真凶。
“兄长,那刺客会不会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凶手仍在平西郡王府内”
张德瞅闻言笑了笑“大头你想得复杂了,世间哪有那么多离奇案件,只要逮住那个叫啊柴的吐谷浑人,一切自然明朗。”
“兄长为何断定就是啊柴呢”
“你们的王在宗主国为人质,而你们这批人又心怀壮志,若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何乐为瞬间醒悟,这确实是最符合逻辑的推测。
“兄长的意思是,想要杀害慕容顺的是啊柴”
“大致如此,此事让上面极为不满,所以才调动我们兄弟出马。若明日仍未能抓到真凶,连我这老骨头也要受罚了。”
何乐为无法透露费听阿勒背部受伤的事,以免暴露真相,但他几乎确信真凶还在府中。毕竟,都水监已对整个慕容顺宅进行了严密搜查,除去逃脱的费听阿勒,再无人离开过此处。
然而,他又该如何说服张德瞅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何乐为对着张德瞅坦诚相告“我和兄长一见如故,兄长又真心待我,我就直说了,希望兄长勿怪,我认为真凶仍然在这府中。”
张德瞅惊讶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何乐为遂将腰间的木牌当作兵器,模仿慕容顺当时的防守架势。
“兄台,假设你的刀深深砍在我肩头,依据伤口深浅及出血状况判断,刀应该嵌入了肌肉骨骼之间。此刻,慕容顺若反击刺向袭击者,最可能刺中的位置会是何处”
何乐为模拟了一下,将张德瞅的手按在自己肩头,继而手持令牌比划在张德瞅的腹部位置。
“兄弟,你身经百战,若是腹部遭受创伤,必然会导致大量出血,设想一下,若换成是你,能在这种状态下支撑前行多远”
“目前都水监的同僚们已排查至哪一坊通过距离估算,或许能推测出凶手可能的藏身之处。”
张德瞅眼神一亮,随后笑着回应“没想到啊,何乐为你心思如此细腻周详,看来县衙派遣你前来此处并非偶然。然而,这些我们早已考虑并按照此法推断,这才追踪到了东市。”
何乐为摇摇头“照这样的情形来看,刺客受到如此重伤,恐怕难以支撑到东市,但她却的确到达了那里,这暗示了什么呢”
“是否说明她的伤势其实并不像我们预想的那样致命”张德瞅猜测。
何乐为点头赞同,却又再次摇头“有可能伤势并不重,但也可能是伤到了其他部位,比如她用手抵挡住刀锋或紧握住了刀刃”
张德瞅豁然开朗,但很快又否定这个想法“如果是以手阻挡或是抓握住刀刃,那么出血量应当大幅减少,不可能在王府内留下如此大量的血迹。况且,离开王府后,血迹反而变稀疏,表明刺客途中进行了止血或包扎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