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来了”
对他问题置之不理的人气场太过强大,隐约间,独属于对方的aha信息素向他袭来。
浓烈的樟叶气息。
樟叶信息素气味怪异,爱之者甘之如饴,厌之者弃之如敝履。
之于他,樟叶信息素与他的柑橘信息素两相碰撞,几乎瞬间像是被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关于那几晚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翻涌腾上,火热的亲吻、肢体的纠缠还有彼此的温度
卡维重重地咳了两声,试图赶走这些不合时宜回忆。
迎着酒馆里并不那么明亮的灯光,艾尔海森沉默地一步步向他走来。
卡维顿时有些紧张,换做平常当然不会这样,也根本不可能这样。
他俩还没成年起,他就是艾尔海森名义上的学长,即便十年光阴匆匆逝去,他们曾经互为学长学弟的事实也不会改变,以后也不会改变。
可是,现如今,之所以让他焦灼,让他不知所措,同时仍生长在他宫腔里的就是和眼前这个人的孩子。
手中的叉子都不自觉捏紧,眼睁睁地,卡维看着艾尔海森在他面前坐下。
艾尔海森轻轻捋了捋他的背,出口的声音很温和,或者甚至说还暗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温柔。
“呛到了”
说话间,艾尔海森一只深绿色的瞳孔静静地注视着他,另一只眼睛被藏在过长的额发下,辨不清情绪。
对视了一会儿,卡维莫名感觉自己再和他这么看下去,会被里面潜藏的幽深给攫住,不着痕迹地悄悄挪开视线“嗯”
“”
紧接着是一阵寂静,二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只有碗筷触碰间发出细微声响。
是卡维先忍不住了,完全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来酒馆干嘛也是来喝酒的吗但会不会也太迟了一点
就算如此,为什么连一点要点酒的苗头都没有还有,总是时不时从旁边投来的似有若无的视线,让他几乎无法安下心吃饭。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
他现在看起来很奇怪吗
还是说,是因为他,让艾尔海森专程跑一趟兰巴德酒馆
还没等继续细想下去,卡维直接把这个可能性给排除了,要知道,往常这个时候他没回去,也没见艾尔海森来找过。
不过他才不愿意让艾尔海森来找,共住的这三年,他们确确实实像极了学生时代的室友,会互相一起提醒彼此起床、吃饭之类的,但也仅仅止于此,绝对不会干涉另一方的行踪自由。
“你这么晚来酒馆有什么事吗”
眼看着徘徊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愈发恣意,卡维觉得很无奈,很烦躁,但是又无从阻止起,总不可能开口直接说“你别再这样看着我了”。
万一艾尔海森其实没有这个意思,是他误解了呢
“我来接你回家。”
“”
完完整整地顿了三秒,卡维突然咳得比最初时还大声“什么”
“为什么”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太明白,兰巴德酒馆离家里才多远,用得着来接吗
“我们昨天说好的一起吃晚饭。”
艾尔海森语言十分平淡,可是每个字就像微型子弹一样射向他的心口。
是了。
要一起吃晚饭,已经约好了的。
但他忘了。
还忘得很彻底。
昨天他也不知怎么的,从工地回来之后突然想把自己的房间清理一下,把没用的杂物都整理出来,还找到一幅挂画,想着很有美感,可以挂在客厅,但是他身高不够,所以让艾尔海森帮一下忙。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墙上的挂画歪斜了一点,一下子情绪没绷住,哭了出来。
艾尔海森顺理成章地成为受气包,任打任骂,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没想通,现在明白了,医生才说了孕期oga容易情绪不稳定,所以导致他情绪失控的罪魁祸首,就是现在还在他肚子平稳发育的小家伙。
“抱歉。”
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怀孕的事让他神伤,已经完全无法再理智地去思考任何其他问题。
“没事。”
艾尔海森的语气依旧淡然,可不知为何,卡维觉得,好像从他道歉开始,现在就坐在他对面,平日里总是一副生人勿近模样的艾尔海森此刻神情甚至有些可怜或者应该说是委屈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艾尔海森”
卡维越想越觉得自己很不应该,答应人家的事情就应该要做到,就算导致这件事情发生,背后根本缘由并不只是他一个人。
“那你吃了吗”
艾尔海森摇摇头。
“你怎么”
卡维觉得自己简直生气得连话也快说不出来,“你怎么又不按时吃饭”
平时艾尔海森就总是抱着书一看就是一中午或是一下午,三年之中无数次想搬走,最后也迫于这个以及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原因留下。
“我不在你就不知道先吃吗”
“说好了一起吃。”
艾尔海森在这个话题上显得异常倔强。
卡维深知自己理亏,“好吧”
再也吃不下碗里的食物,不吃东西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就算他艾尔海森是神也会受不了的。
见好言相劝无果,他站起身来,伸出手拉过艾尔海森的手,“那我们现在回去一起吃东西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