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头一回和三姐商量好的那般,昭兰总是在双数的日子假装去四姐那里,一待便是大半日,全然投身于自己找男宠的大业中。
然耗了这么些日子,不仅半点成效也无,还被月娘发现了。
日暮,昭兰依旧是小心翼翼地从狗洞钻回来,特意从四姐的灵犀殿绕了一圈才回去的。
然这回等待她的,是月娘、宋叔还有芙蓉的肃然凝视。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心下一跳,昭兰有种不好的预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笑吟吟道。
“殿下近来都去了哪里”
芙蓉整个人气鼓鼓地,忍不住先开了口。
昭兰压下胸腔的喧闹,仍旧装作懵懂的模样答道“不是说了吗,去四姐那里了,四姐笨了些,总是学得很慢”
“殿下骗人,今日我去四殿下那里寻殿下,四殿下今日病了,睡得昏天黑地的,殿下的人影更是半点也没瞧见。”
“殿下到底瞒着婢子们去了哪里”
月娘开口了,神色端的是一派担忧,就好像人马上就要哭了。
月娘是她的乳娘,自小便伴着她,如今也有了十七个年头,就相当于她半个母亲一般,今日察觉到怪异,心里是又惊又忧。
宋叔也是如此,一张白胖的包子脸都皱了起来,一边跺脚一边催促道“算奴求殿下了,殿下就不要再瞒着我们了,就告诉我们三吧”
宋叔和芙蓉虽不是像月娘一般自出生便伴着,但也有十来个年头了,就跟心肝肉一样,此番心肝肉隔三岔五地不知跑哪里去了,三人都要担心坏了。
昭兰也是没办法,为了防止被发现,她每次偷摸溜出去连芙蓉也瞒着,自然这三人都不晓得。
面对除了家人外最亲近三人的焦灼质问,昭兰根本藏不住事,干脆破罐子破摔,争取拉拢月娘她们了。
话毕,几人脸色都变了,惊愕的神色中还夹杂着几分不可置信。
可能因为钻狗洞对于昭兰这样一个千娇万宠的公主来说太荒唐了,亦或者是她想要效仿三姐这事让她们难以置信。
因为在她们的印象中,昭兰一直是个会憧憬如玉郎君的姑娘。
但昭兰也是没办法,她要出去找男宠,不得不另辟蹊径。
面对三人的不赞同,昭兰拿出了十二分的演技,可怜兮兮地卖着惨。
“眼看魏家人就要来了,父皇如此残忍地将我禁足,不就是打定了主意让我嫁到朔州可月娘、宋叔、芙蓉,你们想想,边关苦寒,要什么没什么,还背井离乡几千里,日后我便再也吃不上长姐做得酒酿桂花糕了,也不能去曲江池游船了,更不能和你们去乐游原踏青游玩了”
“更何况,你们都知道的,魏家二郎前前后后拒了我三次,他定然是极不喜我的,我嫁了他能有什么好结果,独守空房受冷落还是轻的,朔州离家甚远,魏家又拥兵四十万,若是他欺负了我我也只能受着,连回娘家告状都不行,我好可怜的”
昭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把过往十几年的伤心事都翻了出来。
比如说小时候顽皮把父皇的羊脂玉如意摔碎被父皇骂得狗血喷头,学骑马时摔到马粪里崩溃大哭,还有三弟和四弟那对双生子将她的好不容易堆的小雪人推倒时,那种极度难过的心情。
很自然的,泪便如泉涌一般流出来了。
月娘和宋闻拿昭兰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哪里能见到小姑娘这个模样,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身为同一年龄阶段的姑娘,芙蓉更能体会到那种嫁错夫婿的感觉,也卸去了先前的情绪,对着自家殿下满脸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