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猝不及防重逢,容冲十分热情,噼里啪啦抱怨他在城南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姓赵的人家,原来她谎报家门,她的真实身份是大公主。容冲对她一见钟情就此流传出去,赵沉茜因此背上了勾引妹婿的骂名,直到现在,她水性杨花的事迹里,都有这一条。
之后的事无需赘述,她和容冲订了婚,又毁了婚。容冲为她做了很多招摇的事,赵沉茜以为他早就忘了,最初说要赔她一副耳铛。
原来他还记得。在他们成婚前一个月,他在一家店铺赊下一对紫玉耳铛。她不知道前两年他是不是一直在找,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来得及把耳铛送她,因为再有半个月,容家的灭顶之灾就发生了。
赵沉茜看着赊账单,突然有些好奇,那副耳铛长什么模样,和她丢失的那只像不像赵沉茜静了片刻,问“既是八年前的账单,为什么今日才送来”
女官回想门房传来的话,道“送单子的人说,他们掌柜忙忘了,今年他们要搬新铺子,大扫除时才从陈年账册中找到这张单子。赊账的数额实在不小,他们自己承担不起,就冒昧循着地址找来了。”
赵沉茜问“他人在哪里”
“已经回去了。”女官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问,“殿下,要将人押来吗”
“不用了。”赵沉茜合上账单,随手塞到梳妆台上,淡淡说,“名目没错。明日,你按账面上的数额,送去他们店里吧。”
既然是送她的,由她付账,合情合理。
女官吃了一惊,没根没据的账单,殿下竟然真的认了但这点钱对公主府来说是小钱,长公主愿意,女官也没有多嘴,行礼道“诺。”
赵沉茜突然累了,伸手撑住眉心,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疲惫。女官见赵沉茜脸色不好,乖觉地退下。
她轻手轻脚关上门,一转身看到萧惊鸿,唬了一跳“萧虞侯你怎么还在”
萧惊鸿连蒙带猜,基本还原了屋里的对话。见到赊账单后,赵沉茜的表现很不对劲,萧惊鸿本能嗅到危机,问“殿下怎么了”
女官哪敢说,含糊道“殿下累了。”
刚才和他商议事情时还清醒果断,看了个账单后突然就累了萧惊鸿完全不信,试着打探“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八年前的账单,为什么要送到公主府”
女官支吾“我也不知。殿下既然吩咐了,自有她的道理。萧虞侯,夜深了,你该回去了。”
女官下了逐客令,萧惊鸿只能不情不愿出府。但他留了个心眼,出门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绕了个弯,在女官关门后又回到府邸。
他抬头望了眼正门上方铁画银钩的“福庆公主府”匾额,问不远处摆摊的老人“你在这里做生意多久了”
老人眯着眼,道“说不清,应当有十来年了吧。”
“那你可知,八年前,这座府邸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