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虽然此时的徐忆如辨别不出,但这一切在韩易的眼里都是那样明晰。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的每一个缪斯,似乎都跟他现实生活里发生的感情纠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选择了事业,与克里姆特在商场上并肩作战的埃米莉弗洛格。
旅行期间的意外邂逅,一个夏日的露水情缘阿尔玛辛德勒。
还有梦想一夜成名,最后被克里姆特推上舞台的米琪。
需要说得再明显一点吗
“埃米莉、阿尔玛、米琪,再加上阿黛尔”
徐忆如眉头紧锁。
“也就是说,克里姆特同时跟四个女人不清不楚”
“差不多吧。”
对的,就是四个。
“一个就算了,难免会有意外。三个真的是有够夸张。不知道阿黛尔怎么能不介意的。”说到这里,小如有意无意地瞟着韩易,轻描淡写地画了道红线,“如果是我,要是我喜你,另外还有三个莺莺燕燕,我肯定转身就走。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要。”
非常有威慑力的红线。
可惜画晚了。
“我没他那么sexuayactive。”
丢下一个含糊不清的答复,韩易急忙继续讲述克里姆特的故事。
“没有听从朋友们的劝告,阿黛尔义无反顾地沉浸在了克里姆特的艺术世界里。他们陷入了一种亲密但是无人知晓的关系,这种关系将会在他们的余下的生命里一直持续下去。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在安静的工作室里进行的。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留下所发生事件的书面记录。”
“但是我们好像还是可以从克里姆特的画作里找到蛛丝马迹。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小如,朱迪斯就是按照阿黛尔的面容和身形来刻画的,几乎就像是照片一样,一比一的复刻。”
“可那个时候,阿黛尔已经跟她的丈夫结婚了。”小如低声提醒道,朱迪斯与赫罗弗尼斯的头颅创作于1901年,那个时候,阿黛尔鲍尔已经更名为了阿黛尔布洛赫鲍尔。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为了让一直受到严密监管的自己能够获得一定的自主权,她必须得结婚。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而且,她的结婚对象也不可能是古斯塔夫克里姆特。就算克里姆特是个忠贞不二的男人,他也还是个艺术家。在那个年代,艺术家是个比花花公子更不受真正的贵族阶层待见的名号。可以与他们共饮,但绝不能接纳他们进入家族。”
“好闺蜜阿尔玛可以嫁给古斯塔夫马勒,因为他们都是艺术家庭,门当户对。但阿黛尔跟克里姆特之间有天堑啊,所以,就算自己不情愿,就算她的所有朋友都觉得费迪南德布洛赫很丑,她是个嫁给了青蛙的公主,她也得跟费迪南德举行婚礼,组建家庭。”
“不爱就可以出轨喔。”徐忆如浅笑着撇撇嘴,“好蹩脚的借口。”
“约书亚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他说,尽管在公共场合,奥匈帝国的礼节就像克里姆特画中金色马赛克的外壳那样严密,但实际上,维也纳知识分子的越轨行为在当时却是公开的秘密。社会性的精神分裂症,是他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