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歌声激昂、嘹亮,活脱脱的与那些哀痛呼唤的魏兵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河内城已经沦为一片废墟。
超过五万魏兵的尸骨就散落在这片废墟中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到处都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这些血铺洒在废墟上,笼罩出一层薄薄的血红色。
这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打什么这还打什么”
“不打了,回家,不打了,我要回家”
“打不过的,天上的火,地上的火,还有这突如其来的的真的打不过的谁能打过那火神哪”
“天堑,这这是天堑,是天堑哪是在警示我们,不该助纣为虐”
侥幸活下来的魏军兵士三、五成群的聚拢在一起,一个个蜷缩着身子,发出各种各样的嘶吼。
然而他们只敢坐在那方寸之间的土地上,他们的眼神迷茫、无措,仿佛经历了昨夜那惊魂一刻后,他们所有的战意都一齐化为乌有。
心有余悸
哪怕那个梦魇般的夜晚已经过去,可大多数的魏军兵士依旧是心有余悸。
甚至,纵贯他们的一生,都不可能从这份阴影中走出。
曹彰醒来时,他是被牵招用身体给压住而牵招的身体上还有一层重重的灰尘,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怖的是,就在曹彰的面前,一个头颅就立在那儿面色狰狞的看着他。
尽管这头颅蓬头垢面、灰头土脸,可曹彰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昨日前来禀报消息的信使。
是他说出那句在现在看来无比重要的话语快跑,快跑
那时候的曹彰还给了他一巴掌还
一想到这里,曹彰的心情就哀婉痛惜到极致。
“该死的”
他不由得努力的撑起身子,可身上太过沉重,他根本挣脱不了这份束缚。
倒是因为他的用力,他背上的牵招也醒了。
太幸运了,他们趴倒在这高处,避开了战马的冲击,也避开了那密集的爆炸。
“彰彰公子”
牵招努力的呼喊
这时,“踏踏”的脚步声传来,“三公子在这边,快快搬开这些木块儿,快,快”
是阎柔,他也是侥幸活下来的那个。
只是,此刻的他已是披头散发,身子上还有几处殷红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些被炸死的同袍的。
不多时,曹彰与牵招便被救了出来,却是不知为何,曹彰的身体一直在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惊悚,还是由衷的畏惧。
“咳咳咳”
“咳咳”
不断的有咳嗽声传出,这是因为那爆炸之后,引发的大火,从而烧出的大量灰尘
左右环视,曹彰看到身边的魏兵,多是瑟瑟发抖,仿佛那宛若梦魇一般的恐怖,至今仍然盘桓在他们的心头。
曹彰从来不是软蛋
这些冀州的骑兵也是大魏最骁勇的军团,他们性子照理来说极为坚韧。
可骁勇也好,坚韧也好,那是在对抗活生生的敌人。
一旦这个敌人变成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变成能旦夕间能取他们性命,让他们防不胜防的杀手锏,那所谓的骁勇与坚韧只会变得可笑。
莫说别人,就连一贯眼高于顶,一贯高傲的曹彰,如今都茫然不知所措,都惊魂甫定。
输了么
攻下一座城,然后十万大军在城中被炸飞,这这就是他曹彰心心念念的战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