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对方是寻常人家,或是寻常家族,糜芳还可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可偏偏下重注的这位是关羽的儿子呀
这些重注中,还有不少是来自“关家”
这
这就
此刻的糜芳已经是欲哭无泪。
五万斛粮食,这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极限,也是他最后的挣扎
当糜芳这话脱口。
身旁的糜广心头“咯噔”一响,他已经能够确定,完了合肥战场一定是出意外了,这次的赌盘,怕是整个糜家都要赔进去。
更多的百姓也反应过来,纷纷议论。
“难道是合肥城曹军守住了”
“不该吧听闻曹军没有什么援军哪再说了,东吴带了十万人,整整十万人哪”
“你们看糜太守的脸都绿了要东吴没输他何至于如此”
“你的意思是这位关四公子他”
这些议论声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只是,这些声音对关麟,如置若罔闻一般。
他依旧完全没有要与糜芳讨价还价的意思,“赌坊开盘,明码标价,该多少,就是多少,本公子可没空跟你讨价还价”
糜芳无助的摇头,他显然看出了关麟这小子是铁了心要那“十万斛”粮食的赔付了。
哪怕是糜芳想要强迫他接受提出的条件,这显然也不现实,这件事儿,关麟不“答应”,任凭谁也没辙。
这个关公之子的身份,几乎,要了他糜芳的老命了
他只能语重心长的继续劝“看来,关麟公子已经得到合肥战事的消息了,不过我糜芳也是与刘皇叔一道走南闯北打了不少仗的,对这战场的形势,比你更了解。”
“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就算他张辽首战重创了东吴兵马,可合肥城依旧是孤立无援。东吴休整过后,兵力依旧占有绝对优势”
“现在我能拿五万斛粮食出来,已经算是诚意满满。我若是你,定会见好就收,势柔则不刚,锋则不挫,莫到最后贪心不足蛇吞象,除了这五万斛粮食打了水漂外,你本钱都收不回来,到那时,你如何向你父亲交代四公子可千万想好了”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关麟心里琢磨着
只是,糜芳越是急,他关麟越是放松。
他笑吟吟的摇了摇头,糜芳的话没有让他动容分毫,他摆摆手道“糜太守,咱们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装了”
“合肥之战,尽管只是首战结束,可局势会往哪边发展,你、我心知肚明,呃换句话说”关麟轻叩了下脑门,意味深长的继续道“糜太守打了这么多年的杖,追随伯父走南闯北,总不会如此天真吧一个男人,如果当着十万人的面儿都没硬起来那他这辈子,还能硬起来么”
说到这儿
关麟笑吟吟的一摊手,他也不拖泥带水,作揖行了个礼,堆笑着道“十万斛粮食,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凑出来的,没事儿,糜太守慢慢凑糜家家大业大再说了,合肥战场也不是这一、两天就能结束,等东吴灰溜溜的退兵了,糜太守再把粮食给我不迟,当然,如果实在为难的话,大不了看在咱俩的交情,我宽限糜太守几日”
说到这儿,关麟露出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这笑容让糜芳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不止是眼泪,他的心头在滴血,不对,是在持续放血
十万斛粮食,他从哪凑啊
这不要了他老命了
呃
这一刻的糜芳又一次陷入了呆滞之中。
说起来,今日的江风出奇的和煦,可糜芳却像是被狂风怒吼“风干”了一般,他像是一只被晒干了咸鱼立在原地,双目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