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一袭红色晚礼服,挽着身边长辈的胳膊,端着酒杯,举止得体大气。
瞧见他们这边,隔空遥遥对左继坤稍举酒杯示意,待视线扫过邬思黎,从容一笑。
她在这种场合里游刃有余。
而邬思黎天生就在圈子以外,她要融入首先要被圈子以内的人接纳。
左继坤不用多言一句,只是将参照物指给她看,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你们终有一天会分手。”这是必然结局,所以左继坤才没有出手干涉“如果可以,我希望到那天是由你来提出分手。”
邬思黎不懂。
且不说她还是个未出社会哪哪都稚嫩的大学生,比不得左继坤一半城府,单论他这个要求就令人费解。
她问为什么。
左继坤无所谓在邬思黎及新婚妻子面前袒露阴翳心声,这点左柯让随他,父子俩都敢于直白表达。
“左柯让很在乎你,如果你提分手,他应该会痛苦。”
左柯让自我定位没有错,于左继坤而言,他不是儿子是物品,是属于左继坤的物品,他的掌控欲不允许这个“物品”背叛他。
包括陆若青也是。
陆若青同初恋旧情复燃出轨,已经车祸去世,左继坤总不能去找一个死人算账,一并转移到左柯让身上,哪怕他是被陆若青隐瞒利用,但是左继坤不会在乎过程,他只看结果。
左柯让无心帮助陆若青也是帮助,那就是触犯到左继坤底线,就要接受惩罚。
分析完左继坤的心理,邬思黎按着餐桌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叛逆心在瞬间门被激发,尽管她清楚是以卵击石“如果你判断失误呢”
如果我们不会分手呢
“天真是种很好的品质。”左继坤目光淡薄,是上位者的睥睨审视,邬思黎的故作镇定他一览无余,轻笑“有些话对你一个小姑娘来说可能太残忍。”
他似是不忍,又毫不犹豫如实挑明“你以为左柯让为什么能拿出大笔钱找资源找人脉给你弟弟治病,他靠的是他自己吗”
不是。
如果他也像邬思黎一样是个普通人,每天为柴米油盐发愁,他们这段恋爱都不会有开始,更别提结果。
“他拥有的一切都是基于两家给他的,就该担起责任。”左继坤举例子“就像你必须照顾你弟弟一样。”
小姑娘好像还不太清醒,左继坤有必要给她敲一记警钟,丑话说在前面能免去很多麻烦“如果你们执意要在一起,他会一无所有,你弟弟的病也就没得治了。”
那边面对墙角打电话的杜思勉被气的一个激愤扭头看见他兄弟的爹在跟他兄弟的女朋友说话,一个我操出声,听筒另一端女生一愣,转而是更为蛮横的控诉,杜思勉没功夫再陪她调情,匆匆撂话“晚点儿给你打。”
挂断,大步迈向邬思黎旁边,双手乖巧交叠在身前“左伯伯,阿姨。”
左继坤哪能看不出杜思勉的动机,他心里好笑,面上不动声色“思勉。”
提醒到这里,左继坤觉得自己足够仁至义尽,拿出东道主姿态“你们年轻人好好玩,我们就不打扰了。”
全程沉默的新娘这时夸许邬思黎“小姑娘今天打扮的很漂亮。”
他们若无其事地相携走远去别处继续同宾客应酬,仿佛在邬思黎这处的停留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杜思勉关切问“没事吧”
他们这帮人都清楚左柯让父子俩不睦,用脚丫子都能想到左继坤不会跟邬思黎说什么好话,杜思勉宽慰她“不用往心里去,左柯让不会听他爸的,别受影响。”
邬思黎牵牵嘴角“我没事。”
长时间门施加压力的手麻木失去知觉,指缝边缘有血丝渗出,她卸了力道,搓捻着指腹缓解。
他们不愧是父子。
威胁人的招数都如出一辙。
只不过比较起来,左柯让总是嘴上说说,左继坤是真的会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