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考了三场,历时九天七夜。再过几日,去往省城的那些学子便要归来。
虽然九月才放桂花榜,但按照往届的习俗,宝陵县的书院要在这之前轮流举办接风宴,为全县去参加秋闱归来的学子接风洗尘。
三年前举办这场宴席的是迎丰镇上的流川书院,今年则轮到云起书院了。
这场宴席不仅有两家书院的夫子、学子参加,还会请到数位硕望宿德的富庶乡绅各类名流,当然至关重要的是县令大老爷会来这可谓是云起书院今年最大的盛事。
要知道书院的收入来源除了学子们交的束脩外,基本都靠捐助。这场宴席办得好与否,直接关乎到云起书院的每一个人。
宋墨玉听着这接风宴的介绍,心里暗道,这不就是教育界的慈善晚宴县令大老爷来撑场面,各路豪绅为在大老爷面前博个美名,可不得一个赛一个地从口袋里掏钱。
只是这么重要的一个宴会,宋墨玉没想到院主会敢邀请她这么一个看起来“半路出家”的人。
宋家好食酒楼以前办过的生日宴、升学宴、婚宴、商务宴甚至公务接待宴不胜枚举,宋墨玉自认自己可以办好这次宴会,立即表态“两位院主,这次宴席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
她保证可以办得史无前例,让与会的所有人都忘不了这场美食狂欢。更可以借此机会打出自己的名气,在开店前为自己造势,到时候开业了必定客似云来宋墨玉浮想联翩。
司徒清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不说话。
周红春的声音响起“不,宋掌柜你误会了。”
“啊”宋墨玉再次一脑门问号。
宋墨玉和陈司悬走在把摊子推回家的路上,以往宋墨玉的话总是多些,今儿她却难得沉默了。一只手搭在摊子上另一只手一甩一甩的,目光没有着陆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司悬在旁边忍不住说“你也不用难过。毕竟福瑞大酒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声名在外,他们承办这次宴席也在情理之中。”
他刚才听得明白,原来云起书院确实是想找宋墨玉办宴席,但并不是由她这么个小摊主承办,而是请她帮忙给福瑞大酒楼打下手,再做两道小吃。
宋墨玉小摊上的吃食小有名气,但热菜多是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猪下水。书院可不敢把它们端到贵客的餐桌上,于是退而求其次。让宋墨玉做两道味道不错又无伤大雅的小吃总没问题了。
“难过我不难过啊。给我开了一两银子的工钱呢”宋墨玉一拍手,脸上全无一点阴霾,“我刚才是在想我到底要做哪两道小吃才能技惊四座,保证那些客人吃了就放不下筷子。”
“熬锅浆糊。吃了就放不下筷子。”陈司悬一本正经地说。
“那不行,我怕大老爷吃了一嘴浆糊直接把我拖上公堂,先打我一十个板子。”宋墨玉也一本正经地回。
“没事,到时候我替你写诉状伸冤。”陈司悬笑。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巷子口,宋墨玉让陈司悬先把摊子推回去,她在这里等他出来再一块去看铺面。
宋墨玉站在巷子口的树下,眉头紧蹙。她打算做一道鲜辣的,再做一道清淡的。清淡的好说,她打算做凉皮蔬菜卷。鲜辣的做什么好呢一时间还没有主意。
正想着呢她忽然听见有人叫她。
唐惠惠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朝她走来,邵奶奶则跟在孙女后头,看起来祖孙俩早上是一块出门了。
“邵奶奶,惠惠。”宋墨玉高兴地喊道。
邵奶奶笑着应声“阿玉,正打算让惠惠去你家说呢。晚上想请你们一家去奶奶那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