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雪不免产生了些八卦的心思:“大伯母这是要被大师伯娶回家当工具人呀,她能愿意?”
“愿意啊,”许青松点头,“其实大伯母和家里的关系不是很好。”
姜琳上面是两个哥哥,她之所以能出生,就是因为家里人误以为这胎还是儿子,结果生出来发现是个女儿,父母以及爷爷奶奶就都不太喜欢。她妈妈还因为在生产时大出血,伤了身体导致不能再孕,就对她又多了一分厌恶。她从小到大吃穿不缺,但“亲情”二字却几乎没体验过。
姜琳是很要强的性格,什么都想做到最好,可即便她比两个有能力有手腕,家里的事业还是不会给她分毫。
庆祺闵追姜琳的时候也跟她明说了:“我很喜欢你,但这种喜欢也掺杂了一点不纯粹,因为我想在结婚之后把庆记交给你来打理,你觉得怎么样?”
姜琳略一思索便答应了,她对庆祺闵的好感度也是挺高的,另外,她觉得“真情利益捆绑”的才是比较牢固的关系模式。
自家的产业交由儿媳妇来打理,庆祺闵的爸爸显然是不赞同的,在他的观念里,和老婆感情再好,老婆也是外人。
不过庆祺闵和姜琳联合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和长辈谈的,权力就这么平稳过渡了,庆祺闵便自在地继续留在孟记这里。
孟老爷子的二徒弟是在庆祺闵拜师两年之后才收的,叫荣维祥,是个孤儿,比庆祺闵大两岁。
许青松说:“我听姥姥说的,大师伯拜师那年,二师伯也是刚到孟记打工,就在后厨当个打杂的。有时候墩子师傅忙不过来,就喊二师伯帮着切菜配菜。二师伯也算是挺有天赋的那种人,刚接触没多久,刀工就比练了一两年的小师傅还要好,这就入了姥爷的眼。”
孟老爷子收徒也是为自家家业考虑的,自是不可能一入眼便收入门下,反正那时候他也还年轻,就用了足足两年的时间对荣维祥进行了各方面的考察,最后都差不多满意了,才问荣维祥愿不愿意拜他为师。
荣维祥这个人看上去很老实,有时候还会有点愣,而实际上他也是老实且愣。这两年的时间里,身边人再傻也能看出来孟老爷子有意收他为徒,许多事情让他办都是给他的考验,就他自己是一点儿都没觉察出来,别人跟他说,他还不信。
冷不丁地被孟老爷子这么一问,荣维祥直接傻了。孟老爷子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答应,还以为他不愿意,就让他先回去好好想想,隔天再给他答复。
荣维祥脑子没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却很听话,听到孟老爷子让他回去,他应了声就往外走。待走到外院,过了月亮门,站到影壁跟前儿了,才反应过来。而后着急忙慌地往回跑,扑通一声跪到孟老爷子面前,连磕三个响头,喊了声“师父”,才说他愿意。
孟老爷子都被他吓了一跳,然后乐呵呵地受了这一拜,又选了个吉日,正式过礼。
听到荣维祥的事,柳望雪又想起richard,从春节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花了那么多钱托人寻亲,什么时候能好消息传回来。她便问许青松:“你二师伯后来,找过他的家人吗?”
许青松也是听他姥姥说的:“找过,姥爷收了二师伯为徒后不久就请人帮着他找了,找了大概有三四年吧,才有的消息。”
荣维祥不是京市人,据他自己说老家是在哈市,因为他是从哈市的一家福利院里出来的。孟老爷子就顺着这个线索请人去查,费了一番功夫,但最后还真的查到了。不过那时候荣维祥的亲生父母已经搬到南方去了,而当年荣维祥是被他们丢下的。
荣维祥是在家里出生的,生下来有黄疸,稍微严重了点。那对夫妻愚昧,养了几天不见好,就以为孩子是得了什么要花大钱治的怪病,趁着夜深人静给扔了。扔了之后,夫妻俩心中惧怕,便又慌忙收拾包袱跑了。
还好当时是夏天,即便是夜里气温也不会很低,天蒙蒙亮的时候,荣维祥就被一个下夜班回家的过路人给捡到了,这人就抱着孩子直接去了派出所。那个年代,交通不发达,通讯也不发达,而且那对夫妻原本也不是哈市人,茫茫人海,去哪儿找?无奈之下,民警就将襁褓里的荣维祥送去了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