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科长,找出大衣来穿上吧。”孔一勤分拣完信件,搓搓自己的双手,提醒道。
虽然唐植桐让称呼他小唐,但这种事肯定不能这么干。
“好嘞!你这么一提醒,还真有点冷了。”唐植桐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木屑,然后打开包袱,将大衣抖擞开,穿上。
“窝草!双排扣!”孔一勤看到唐植桐穿在身上的衣服,眼睛都直了,爆了句粗口。
意识到自己失态,孔一勤随后赶紧找补道:“唐科长这大衣不错。”
“嘿,听说那边冬天很冷,找朋友借了一身,应应急。”朋友是一个很神奇的借口,人人都有“一个朋友”。
在结婚前,小王同学确实是唐植桐的朋友,现在嘛,关系更进了一步,不仅成为了一辈子的朋友,还是一“被”子的朋友,同盖一床被子的那种。
另外两个押运员看唐植桐转过身来,背着枪执勤的身姿硬是又提拔了三分,其中一个甚至条件反射般的打了个敬礼。
“别这样,就一件衣服,我借的。”唐植桐不好意思摆摆手,尽管心里有些暗爽,但这跟自己低调的人设不符,大意了。
“唐科长,这个样式的衣服,全国不超过六千件,最起码也是个老资格营长才有资格穿。”孔一勤在一旁感叹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唐植桐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他说谎了。
他当然知道数量,将校呢之所以叫将校呢,就是因为最低也得是个少校,55年授衔,全加起来也没有六千人。
“你这朋友挺豪爽的。”孔一勤只是感叹一句,倒也没说别的。
这年头借着穿衣服很常见,只是孔一勤没有想到有人会把这种规格的衣服借出来。
剩下的行程,出于安全考虑,大部分时间都是关着灯的。
唐植桐谢绝了孔一勤让自己睡一路的提议,坚持跟大家伙轮换着来,穿着大衣站了好几站岗。
12月10日凌晨,列车已经进入ln省内。
孔一勤拿着一沓信给唐植桐看:“唐科长,这些都是退信。”
唐植桐将五六半往肩上一背,接过信件,借着灯光,一封封的仔细看了起来。
笔迹不同、目的地不同、寄出的地点也不同,但无一例外,全都是民件,而且盖的“邮资已付”的邮戳。
唐植桐举起信封,对着灯光细细观察,有的信封里面是薄薄的一张纸,有的信封里面干脆什么都没有。
唐植桐将两种信件分成两摞,然后问道:“孔哥,我可以抄一份吧?”
“可以,但不能带走。”孔一勤回道。
“肯定不能带走,我知道规矩。”唐植桐放下五六半,找来一张纸,一摞一摞的抄写起了信封上的信息。
要说这里面没猫腻,唐植桐是不信的。
跟着自备邮车走过不止一趟,唐植桐从来没在其他车次上发现过这类问题。
即便是有退信,也是贴邮票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