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
房门缓缓合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掩住了房间内的一切。
但透过门板,能隐约听到房间内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门外,正准备再次往门把手上塞报纸的服务生低垂着脑袋,许久没有动作。
脸上公式化的笑容也没了踪影。
他握着报纸的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显露,模仿人类弯起来的眉眼显得空洞无神。
祂无法分清自己此时的心情该叫做什么,只能努力将笑容重新挂到脸上。
伸出手,把报纸重新塞到了门把手上。
按照计划,他现在应该走了。
毕竟他的目的只是不停地提醒酒疏,让他明白另一个自己的危险性。
从而对戮怨怀有戒心。
最后离开戮怨,远离那满脑子污浊情感的另一个自己,成为被祂宠爱着的信徒。
但是不知原因的,他依然站在门外久久未动。
祂是厌恶着人类情感的。
自产生意识的那一刻,祂就厌恶着那些时时刻刻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嘈杂声音,那些象征着人类复杂情感,贪婪的声音。
那些污浊肮脏的情感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罪孽。
也是足以将祂拖入疯狂的漩涡泥淖。
所以祂觉得自己在听到门内这些象征着人类爱欲的声音时,是应该感到厌恶,并立刻离开的。
但是,那个声音是属于酒疏的。
“”
他抬起脚步,像是要离开,但最终还是停下了。
远远望去,只能看到身材高挑的服务生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的脸庞在走廊灯光下显出无血色的冷白。
即使在凑近房间猫眼时,瞳仁也显得漆黑无光,看不出具体情绪。
这间酒店的房间为了方便清洁工打扫卫生时观察屋内情况,是直接反装的。
因此从门外可以窥伺到屋内的情况。
透过扭曲光线的猫眼,服务生可以看到房间内破碎的光影。
然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服务生放在门板上的手掌猛地收紧。
哪怕被门板上的装饰物划伤,流出浓稠的血液,他也没有发出声音。
刺啦
半晌,他低头,将手中的报纸撕扯着,直至最后粉身碎骨。
眼眸显得愈发漆黑骇人,嘴角却无意识地抿紧。
明明是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却莫名给人一种近乎委屈茫然的感觉。
门内的一切本就是能够预料到的画面。
但当真正亲眼目睹的时候,还是会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令祂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灼烧般痛楚难忍。
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消除这种让祂无法理解的情绪。
只能将其归咎于对于戮怨的厌恶和憎恨。
“”
是的,没有其他原因,祂只是想要杀掉戮怨这个将酒疏污染了的家伙而已。
酒疏是祂看重的信徒,不该被人类污浊的情感污染。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祂的眼前却不断浮现出刚才看到的一幕幕,尤其是酒疏因为难耐而泛起胭脂红的眼角。
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祂产生了要是将酒疏抱在怀中,露出如刚才一样绯红脸颊的人是自己就好了的念头。
服务生用手掌遮住了自己有些失控的表情,也遮住了脸颊上泛起的红色。
不,不对,这样丑陋的想法一定是因为这具人类身体的影响才产生的。
毕竟祂对酒疏并不是像戮怨那样有着污浊不堪的念头。
祂只是单纯地想要酒疏成为自己的信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