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丝特走进这处狭小到只有床铺、悬挂衣架和抬起式木板桌面的客房,反而微笑起来,这跟她以前在东区租住的某栋廉价公寓非常相似,将狭小空间的利用率做到了极致,能省则省。
“那你就住在这里,抱歉,地方就这么大反正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上去找我们。”
艾丝特再度点头欠身,向这位年轻的见习水手戴维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他高兴地笑笑,扭头离开这里去向船长进行报告了。
总算能安定下来了,幸好他们没有起疑心,这也是好运气的一环吗
艾丝特松了口气,晚些她还得找借口去探查下那种怪味的源头,那种传递给她恶心感知的东西,必然不能是什么好玩意。
不能说话真是太麻烦了
在心里抱怨过后,艾丝特再度用国骂唾弃了阿蒙两句。
祂知道偷窃我的想法会直接唤醒“卓娅”,这点不难猜到。不过祂不是能寄生吗,为什么不寄生我担心被“卓娅”反将一军
艾丝特思考着这些问题,将木板从墙上放置下来,摸索着整理起自己挎包里的东西。
除了依然派不上用场的沙锤,暂时没办法使用的口琴,基本被拆成了铁片、铁丝和细线的风铃,剩余的还有三十金镑左右的现金,少许绷带和最后一管止血药粉,一小瓶用于向“愚者”进行献祭或祈求仪式的精油。
银制的黑夜圣徽还在,但这东西对艾丝特来说没有任何实质用途。她用于整理资料的笔记本还在,但是笔却已经消失。
艾丝特的斗篷已经变得相当破烂,基本是不能要了。那块能起火星的石头倒是还在,但考虑到这东西来自那座古怪的小岛,艾丝特决定找个时机让它沉海。
艾丝特挥舞了两下沙锤,由于手头完全没有能用的武器,这东西成了杀伤力最强的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她至今还在记仇被它砸青过脑袋。
不过她倒是还留着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那条在她的感知中散发出显眼光芒的细蛇,艾丝特有些怀疑这是某种非凡材料,它却没有散发出任何特殊的味道。
艾丝特当时就是用它激活了血液中的“命运”途径能力,产生了数分钟脱离外界的循环带,才将其他阿蒙分身困在岛屿内部。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艾丝特只能将翠色的小蛇作为保底手段重新收起来,盘成一卷塞到之前放风铃的那木盒里。
在失去所有光点的时候,这东西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要是能直接把它转化成光点就好了。艾丝特忍不住冒出这样的想法,但这条蛇是死物,她现在只能勉强汲取活物的命运。
将东西收回挎包,把当成桌面的那块木板重新扣回墙上,艾丝特坐在床边,靠紧晃动的船身。
她放松了对外界的感知,让那些支离破碎又重叠的虚影没入黑暗,艾丝特想象着蒸汽引擎运转的声音、海浪与风不停歇的狂奔,蜷缩起身体,将额头抵在膝盖上。
终于能远离那座让她绝望的小岛,艾丝特重重地叹口气,感觉心头正在放晴。尽管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这座船上还有并不安全的东西,但她却难以抑制让嘴角上翘的喜悦。
总算自由了。
这样不受制于他者的感觉真好。
时间对于没有钟表也没有窗户的船舱来说异常模糊,但艾丝特却没有这样的困扰,她对时间一向是有着精准的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