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纳德的拳头用力地捶在地板上,但他满腔的怒火却根本无从发泄,只有更多的悲痛在涌现。
伦纳德从未如此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弱小,甚至开始憎恨自己长期以来的懈怠。
如果他更强一些,这场战斗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码头区,恶龙酒吧。
坐在角落里的阿德米索尔浑身一震,如果附近有开启灵视的非凡者,能看见他周身的光茧突然黯淡下去,外界疯狂的呓语和异象又瞬间清晰起来。但是这都比不上阿德米索尔所感受到的那股悲恸,他颤抖着抱住头,哭得狼狈不堪,嘴里翻来覆去地低喃着“光消逝了”。
阿德米索尔的眼睛很快就肿了起来,他突然想起艾丝特送给自己的物品,伸手到口袋里想掏出那瓶没有用完的药膏,却带出了另外一样东西,一颗散发出葡萄汁香气的蓝紫色水果糖,被裹在糖纸里。
可是现在,那颗糖果已经碎成了几瓣,从外层的包装纸里洒落出来,落入地面的灰尘里。
“断了为什么光的线也断了”
阿德米索尔很想尖叫着跑出去,想哭嚎着让所有看见的人都听听这个噩耗,“光从这里消逝”的事情,他身上的光茧淡淡地亮了一下,然后彻底化作透明。
阿德米索尔的泪水又开始往下流淌,他扑到地上抓起那颗糖果的碎片,不顾上面的脏污,将它们统统塞进嘴里。
舌头上散开的味道很甜,跟那些发苦发涩的尘埃卷在一起,又被淌进嘴里的泪水混入了咸。
阿德米索尔将脸埋在臂弯里,后背时不时就颤抖起来,他又开始念叨别人不理解的话,似乎又回到了过去无法清醒的时刻,但若有人靠近仔细聆听,会听到他一直在重复“光会继续指引我的,光是不灭的”
水仙花街,斯林面包房。
温蒂忽然失手打翻了茶壶,她的心脏跳得很快,这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头晕目眩的感觉持续好几秒才散去。
温蒂扶着墙壁走到门边,喘着粗气翻转了门上挂着“营业”的牌子,谢绝了还没到来的那些客人。
她茫然地环顾店里,目光久久停留在通往后门的位置,过了十几秒才意识到哪里不太对。除了温蒂自己和菲欧娜常穿的围裙,那里原本还挂着第三个围裙,这样很柔和的暖黄色方格,都不是她们偏好的颜色,因为很容易脏。
哦,但它肯定特别适合年轻人,很活泼又笑容明媚的年轻女孩。
这条围裙的挂带断了,正在地面上蜷缩成一团。
温蒂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这样难受,她又起身去捡那条围裙,拿着它打量了许久。
贝克兰德桥区,桔梗花公寓,十三号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