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生活都在改变,而“变好”,只是个相对的概念。
有的人因为学业结交到兴趣相投的朋友,有的人因天赋或奇遇而掌握晋升的秘诀,有的人在诱惑下不断滑落深渊而不自知。
命运是非常奇妙的东西,冥冥之中自有回馈。
艾丝特如此坚信着,她从暖和的黑夜教堂走出,在淡淡的雪絮中裹紧了自己的围巾,将怀里昨天新买的笔记本抱紧,今天带给朗莎女士的动物形烤饼干让她相当高兴,这让艾丝特也收获了额外的成就感。
她跟随朗莎女士学习的时间,差不多都有一个月了。如果按照原本地球的时间来看,这几天大约是圣诞节,所以艾丝特烤制的饼干都带着覆盆子果酱作装饰。
这周开始,温蒂给努力工作的艾丝特发了工资,虽然她的周薪只有三苏勒,远比不上菲欧娜的十二苏勒,但是对艾丝特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而艾丝特拿到这些钱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间铁匠铺,加上自己的小金库,花了整整五苏勒剪裁了几块小铁皮打造成模具,然后拉着菲欧娜和温蒂用这东西烤了饼干。
当然,这东西以后也会成为斯林面包房的又一特色,艾丝特愉快地幻想着,店里卖出的东西越来越多,能让菲欧娜和温蒂都高兴,艾丝特觉得这是她能做的最好回报。
即使哪天她突然消失,斯林面包房这些产品也能继续销售,让温蒂和菲欧娜赚到更多钱改善生活
突然消失
艾丝特的眼神空洞了一瞬间,但很快又回过神。
“我刚才做了什么吗”
艾丝特原本没指望收到回应的,但是她领口夹层里抖动了一下,那条小虫子传递了很奇怪的想法过来。
“不,你不要想着再让我动用那种力量,我总觉得用多了我会宕机。毕竟痛的又不是你,我讨厌疼痛”
“宕机的意思就是类似我的体力不足以支撑我继续活动,进入强制的休息状态。”
“是一些我家乡的说法,这种特殊的本土词也是家乡的特色嘛。”
“我家乡在哪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是不知道的,说不定以后就知道了。”
“你只是条小虫子,怎么可能去过全大陆的国家,总会有你不了解的地方吧你就当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词语好了。”
艾丝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水仙花街的街口走去。
雪花越来越多,寒意停留在街道上,侵蚀着行人的体温,按照温蒂的说法,是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这个新年,艾丝特是跟温蒂一起过的。菲欧娜带着她的儿子和女儿还有丈夫一起过来面包房,所以温蒂格外用心准备了食物,艾丝特在巨大的蛋糕胚上用奶油堆了很漂亮的一圈白鸟裱花,于是两个孩子高兴地缠着她,让艾丝特给他们的蛋糕上面也捏出想要的小动物。
回到卧室前,艾丝特切下只有指节大小的剩余蛋糕胚,裹上奶油,用叉子尖蘸上巧克力酱,花费好几分钟才勉强在顶上涂出一只黑鸟,至少勉强能看出形状。
艾丝特将这小块蛋糕搬上了阁楼,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坏顶上的图案,然后她将茶杯碟放到了小虫子的窝旁边。
那条小虫子爬出来,呆呆地看了蛋糕片刻,向着艾丝特传达出很不可思议的情绪。
“新年快乐啊,”艾丝特搓着冻僵的手,美滋滋地笑起来,“就是给你的你看,是你说过的乌鸦。我的画功有进步吧”
小虫子望着那块黑乎乎的图案,难得没有嘲讽艾丝特的傻气。
在少女睡下之后,小虫子才慢吞吞地将蛋糕吃下去,相比它过去的生命中吃过的各种东西来说,这块蛋糕算不上多美味,糖放多了,奶油很稀,但是却让它觉得很特殊。
这当然远比不上吃掉非凡特性时候的愉悦与满足,那又是为什么呢
它从没指望从艾丝特那里收到任何东西,这个简陋的“窝”也是,这块蛋糕也是。
这种平淡的生活,艾丝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她很喜欢菲欧娜和温蒂对她露出笑容,在面包房里回应并帮助每个客人都让她感到踏实,艾丝特也喜欢被朗莎女士夸赞学习进度,她现在已经能完整背诵黑夜教会的教典和大多数教会故事,几乎将教会学堂的所有书都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