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文轩宁的声音必定是很好听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痴人听他说话就面红耳赤。
就连这句话,在云吉稻听来,也是带着缱绻意味,顿时面红耳赤,偷偷打量文轩宁的容貌。
看到文轩宁投来一丝温和的微笑,她更是面红如霞。
柳笙皱了皱眉,几不可察地将云吉稻挡在身后。
【休想把人勾走!】
【想跟我抢女人?】
文轩宁似乎看懂了柳笙的意思,又是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没看到你在这里。”柳笙冷冷地说道,算是回应。
文轩宁依旧微笑:“既然你已经走到了这里,往后我们就是同学了,虽然有了神学院和非神学院之分,但总是同窗一场,不如就此言和,前事不再追究,如何?”
说着,他还伸出了手。
他身后的几位学子皆是感慨文公子果然气度非凡,远非常人所能及。
柳笙看着这只伸在半空、修长白皙没受过半分磋磨的手,还有他脸上看似真诚的笑容。
【怎么,他现在转变策略了?】
【怀柔策略?还是憋着更大的坏?】
【总之言和是不可能言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言和。】
终究没有握上去。
“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追究就可以的,还得问问你孙女。”柳笙最后一句话,低低地擦着他耳边飘过。
柳笙带着云吉稻擦肩而过,留下文轩宁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这人怎么这样?”
他身后跟着的学子看柳笙就这样一走了之,立刻忿忿不平。
“果然是乡下地方来的,教养不好。”
“怕不是真的以为自己运气好做了状元就狂了吧?”
如今,他身后跟随的几位皆是本次科举中的精英,故而对柳笙也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崇敬,反倒对于柳笙夺去了文轩宁的第一感到心中不忿。
文轩宁收回手,微微一笑:“无妨,也许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文公子待人最是宽厚和善,亲近还来不及,怎么会得罪于人?”
“就是啊!文公子就是太善良,不必自责,定是她有问题。”
“状元又如何?国书院是真正看实力的地方,像她这般见识浅薄之人,我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能从下舍升到中舍!”
文轩宁虽然知道这些人说的话并非全然出自真心,但听在耳里,心中仍觉得舒坦些。
年轻……果然好啊!
还有无限未来。
不像昔年已经致仕的自己,就像一块被人用过的抹布一样,虽然质地还是绸缎,老了脏了臭了,只是活着遭人嫌弃遗忘。
“走吧,要不神学院的首次论道会就要迟了。”他洒脱地笑道。
“文公子果然心善,还特地召开论道会,助大家升舍考,这才是同窗之谊,岂是那等气度狭隘之人可比?”
听着这些阿谀奉承之语,文轩宁脚下都轻快了,状似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柳笙的背影已经在回廊飘入的重重烟柳中远去,而云吉稻的背影还剩下一角。
文轩宁看着,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
“柳笙姐,你好……霸气。”路上,云吉稻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知不觉,悄悄摘掉了“柳同学”这个生疏的称呼。
她也算看出了,文轩宁不知道为何,虽然嘴上说得客气,却有点针对柳笙姐的意味,也不知有什么仇什么怨。
“不必理会,我只是觉得有别的事情更重要。”柳笙只淡然道。
“哎,难怪大哥哥说我要跟着你。”云吉稻终是忍不住说出这句感慨。
柳笙听了却是一愣。
傻姑娘,要是你知道那大哥哥就是方才那文轩宁,你当如何?
女子斋舍很快就到,稻香斋是其中最边缘的一间。
一进门,就看到有两个穿着雪白神袍的女子正在整理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