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才斌跟着小二一进包间,就看到柳笙正侧着脑袋,捂着一边耳朵,半阖双目,似乎在听着什么,还时不时点点头。
但江才斌左看右看,这个酒楼包厢静音效果一流,可什么都听不到,而且她手上也什么都没拿。
也不知道她在听什么,古怪得很。
敬而远之!
这也是江才斌从昨日开始下定决心要贯彻到底的原则。
柳笙感应到人来了,也收起了八卦工具小触手,正襟危坐,一脸平静地看向门口,淡然地说了句:“你来……”
最后的“了”字被她含在嘴里,发不出声。
看着江才斌,柳笙脸上再也保持不住平静,双目瞪得浑圆。
小二什么也没说,只是最后再偷偷瞄了一眼江才斌的背影,然后才躬身告退。
溜得极快,仿佛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柳笙倒是能理解这位小二。
门一关,防护法阵张开,柳笙抱着双臂,重新绷起脸严肃地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绷着脸,但抖动的嘴唇、压不住的嘴角,全然暴露了柳笙的真实心情。
江才斌一看便知柳笙这是在取笑自己,更是羞愤难当。
“你还说!要不是你的建议……”
说着,江才斌一屁股坐在桌边,举起帕子嘤嘤嘤地哭泣着。
柳笙却是再也忍不住,看着江才斌,噗嗤一声开始爆笑。
眼前的江才斌,正穿着一身女子的衣裙。
他本身身材瘦削,倒也不违和,红衣上玉蝶飞舞,外罩水红色纱衣,腰带往小腰上一掐,若是单看背影,倒是有几分风流妖娆。
但看正面,他的喉结和扁平的胸部,怎么看也不是女子。
不过,长安本就是引领潮流之地,不少男子也会如此打扮,柳笙这些日子在长安也是见怪不怪,若是样貌好的还会多看两眼,赏心悦目。
这么一想,或许江才斌的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柳笙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但看那脸皮画得粉白,唇色通红,再加上两颊那突兀的胭脂,光是脸就能吓跑无数人。
目光一触,浑身一颤,迅速躲开。
“你你你你!”
江才斌敏锐地察觉到柳笙的反应,气得更是话也说不利索,干脆哇一声继续装哭。
待江才斌哭够了,柳笙的肚子也笑疼了。
“到底怎么了?”柳笙努力憋笑,正色道。
江才斌对于柳笙刚刚毫不留情面的嘲笑很是不满,但一看到柳笙身边卷来卷去玩弄着桌上茶具、好像在过家家一般的触手,马上收好了白眼和怒骂之词。
低眉顺目,甚是乖巧。
“回柳笙姐的话,我真的是冤得很呐!”江才斌叫苦道,“今日一起床,不知怎地发现自己脸上多了这些又红又白的玩意儿,床上还有不少女子的衣裙!”
柳笙眉头一挑:“你不会,出去偷人衣物、还偷用水粉了吧?”
这样可不行,这不是成了变态了吗?
江才斌也是如是说:“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不是那等变态!”
他说得情真意切,双目含泪,仿佛柳笙继续冤枉他,他就马上羞愤撞柱而死。
这小白花一般惹人怜爱的模样真是越来越像某女诡。
“所以?”柳笙喝了口小触手倒的茶,淡淡地问道。
“后来,我的小厮说,有一桩怪事,他婆娘的衣服不见了……妆奁也被人动过……”
“那,不就是你吗?”柳笙满脸怀疑。
“当然不是!”江才斌声音又尖又细,气恼道,“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住哪里!”
【人家好歹是你贴身小厮,也住府上,你却不知道人家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