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月随便寻了个由头就想走,却被神色复杂的王衍叫住,她起身的动作一顿复又坐了回去。
“女郎身体可好些了”
谢风月狐疑,可还是一五一十的回道“我身子向来康健,如今已经大好了。”
王衍听完先是起身行了个礼,这才十分诚恳的开口询问“可否请女郎明日同我一起去一趟书坊。”他打定主意要试探试探出这女郎此番行径的目的。
谢风月一见他起身行礼就心中警铃大作张口就想拒绝,可等他说完后立马就改了主意。如今只需要让人误会这公子衍同她有些私情,那与他游肆可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
她腼腆一笑“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女郎只用给我看看这些仿冒的纸张出自哪些书坊就行了。”王衍目光一直紧盯着她,不想错过她神色有一丝异常。
谢风月没说话手中捻动纸张,目光却放在了右下角刻印的“唐”字。
“每一张纸都有吗”
王衍正色答道“这一刀纸张里只有一张没有,其余都有北海唐氏的徽识。”
谢风月心中咯噔一下,嘴里像吃了黄连一般苦不堪言,这事她掺和大了。
若是普通世家造出来的纸张需要有三成税赋交予唐家,价格还必须是唐氏的一倍,这是世家之间不成文的规矩。可这冒充了唐氏所造的纸张不仅没有交税就连价格更是少了几分,这简直就是两头通吃,这种得罪世家之首的事情哪里是一般的世家敢做的啊
王衍像是看出了谢风月的为难一般“谢女郎若是有难处不便同王某同去,可以言表。”
谢风月不想在他这儿留下说话不算话的印象,只能硬生生把这黄连咽下去“无不可,只是在想这纸张来源何处而已。”
王衍沉吟片刻“起初这些纸张来源是陇西一带,经过后来追查才发现最开始出售的地方是陈郡。”
谢风月都快急的捂耳朵了,心中呐喊“求你别说了”她连忙指甲猛戳伤口,霎时间泪眼朦胧嘴唇泛白“郎君,我头有些疼先回房休息了。”
也不待王衍说完,她起身就往外走,脚步急切的连嵩山都看出了猫腻。
“郎君,谢女郎好像病没好呢,走路脚步都有些飘。”嵩山道。
王衍看着那已然关好的房门沉声回道“这人一定是觉察到那日我瞧见她房中纸张了,这才特意来以示清白,想来混淆我。”
嵩山动了动那榆木脑袋,依旧没想通郎君所说之事干脆就不想了转了话题。
他目光在那精致的荷包上流连“郎君真是好福气,到哪里都有女郎送荷包。”
王衍这才把那荷包拿在手中细细查看,手指停留在那小小的月字上面回应“确实绣得十分精美。”
嵩山有些惊讶,自家郎君什么的挑剔的龟毛性子他还能不知道以往那些女郎也不是没有送荷包的,可郎君说是些庸脂俗粉不过看一眼就都丢弃了。
他十分好奇是什么绣工,才能让郎君满意于是正色开口“郎君可否给小人一观。”
王衍心中正烦着呢,他斜着眼冷冷一瞥,嘴唇轻启“滚”
谢风月刚进了屋,脸上那副温婉样就皲裂了,她垮着一张脸,可终究也没忘了正事“折枝,你带着花蕊一起去账房支二十两银子,就说明日我要同公子衍游肆使的。”她刻意加重了同公子衍游肆。
折枝满脸不解“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花蕊就留下伺候呀,女郎身边怎能离人啊。”
谢风月没理她,转头朝着花蕊道“二十两银子,同公子衍游肆所用的。”
花蕊恭敬的点了点头“奴婢一定会好好交代的,女郎放心。”说完后就拉着一旁的折枝走了。
待到房内安静下来,谢风月把头上帽子一取,脸色这才彻底沉了下来。
谢谨以前只要是她在谢府受了委屈就算他人不来,也总会遣人来送些物件的,可她都“病”了三天了,他从未来看探望过。